他們眼波之間流轉的情愫,自然沒能逃過祝言之的眼,他剛準備低頭抿一口酒水,就瞥到拓跋熊身後的王後,一直朝他使眼色。
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後,他站了起來,朝拓跋熊進言:“陛下,聽聞貴人們準備了歌曲,臣等實在想一睹為快。”
拓跋熊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坐直了身軀,伸手指了指齊瑩兒道:“如此甚好,就快來像本君和眾位愛卿展現一下。”
齊瑩兒莞爾一笑,低低屈膝,柔聲答道:“是,陛下。”
這個齊修儀,年紀不過十八,卻是個老成又極富心計的人,她今天尚未什麼沒做,隻是往那一站,就已經搶了所有目光和風頭,拓跋熊對她簡直是目不轉睛。
日後的地位定然不低,如此心機,那個涉世不深的秦國小公主又怎麼比得了?
怪不得張才人等對她馬首是瞻,的確有兩把刷子,即便是這種窘境,也知道拓跋熊,這個男人才是她日後生活的依靠和唯一保障。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
不過,虞淑雲突然斜斜一笑,眼裏閃過一道精光,這也正證明了她沒看錯人。
齊瑩兒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身後的其餘五個同行的女子們,突然輕撚起蘭花指,像四周慢慢散開,蓮步生花,腰段柔弱無骨,媚態百生。
正如一朵碩大、嬌豔欲滴的芙蕖花刹那般盛開的絢麗奪目,令人莫敢逼視,齊瑩兒作為花心巋然不動,隻淺淺笑著,這朵花便像是有了靈魂一樣,更加惹人注意。
她們所要表演的舞蹈,正是“淺夏芙蕖開”,許久前就開始排練了,對於本來就擅歌舞的她們早是駕輕就熟,何況她們六人,不可能勝不過一個秦娜。
這一點,齊瑩兒早在心裏算計清楚了,她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緩緩抬起芊芊素指……
“慢著。”
突然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一身異族的打扮,無視侍衛的阻攔,奔奔跳跳就進來了。
拓跋熊眉頭一滯,“玲兒,你怎麼進來了?”
“玲兒拜見父王。”拓跋玲並沒有把拓跋熊的假嗔放在心裏,反而轉過來,一雙靈動美麗的眼睛掃過解長安,停留片刻後,最終落在齊瑩兒臉上,抬著精致的下巴,言語不羈:“光是跳舞唱歌有什麼意思?身為我日照國的女兒,不會彎弓騎馬,才是國之大恥?”
“父王,兒臣鬥膽請求,要與幾位未來的娘娘們比一比射箭?”
“胡鬧,你不在宮裏好好看著你太子弟弟,跑到這裏射什麼箭?”
“父王,您是日照的君王,是拓跋一族人人敬仰的英雄。可不管是日照還是拓跋族,靠的都是父王您經年在馬背上,拿著千斤重的弓箭,一箭一箭打出來的。如今縱然一時強盛,但也萬萬不能放鬆警惕,就此歌舞升平、沉迷酒色,所以兒臣以為,非常有必要與幾位娘娘比一比箭術,畢竟她們以後都會成為父王的女人,兒臣的後母,而來日照國未來王子的母親,拓跋一氏的女主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