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夜市現在誰看著的”?
“車站東輝他小舅子凱子”!
“今晚跟他說讓他挪挪窩,以後那塊我們收了”!
“那輝哥麵子掛不住發脾氣咋整”!
“他發脾氣我就不會發脾氣啊草,真玩起來弄死倆扔東輝車站”!……
我16歲剛下學,第一次出來打工,CH這座城市沒我想象的那麼繁華,也不像電視上那樣到處富麗堂皇,也沒有那麼多雪白雪白的大腿!給我唯一的感覺是樓高,垃圾多,垃圾堆裏老鼠個兒比較大還不怕人!我沒有身份證,那幾年廠不好進,到處還寫著防火防盜防河南人!實在沒辦法我爸把我丟在我叔叔這裏了!
開始我也不知道我叔是什麼工作,那時候就是覺著我叔好吊,打桌球旁邊有女的站著陪著,大熱天的坐在書明的西瓜攤前喝個功夫茶屁股後還站著十幾個人!
聽了我倆叔叔剛才的談話我才懵懂的有點明白我叔是出來混的,並且還很牛B的樣子!想起了讀書時看的古惑仔,我坐他旁邊頭也不自覺的揚了揚!
別人都說打虎親兄弟,我這倆叔做賊親兄弟,我們一大家子的,小時候我喜歡跟著他倆放牛,那時候特搗蛋他倆也喜歡我!
大叔叫小剛,二叔小強!
大叔講義氣,二叔人帥比較有頭腦,後來小剛判了十八年翻案又加九年,直接送去北大荒了,重犯沒吃槍子不錯了!
小強先判了九年,接著出來沒多久又進去三年,現在又九年,這輩子想東山再起沒希望了,出來都幾十幾了!直到後來我認識東子一塊吹牛B我才提起這事!晚上的時候我叔問我要不要去夜市玩,說實話農村人剛進城看見什麼都覺得稀奇,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我說去去去!
洗了澡換了個大褲衩坐著我叔摩托後麵還跟著幾個摩托就一起去了!
零幾年初的時候夜市賣什麼的都有,磁帶啊,什麼吊墜,盜版碟的!記得以前我就買過一本磁帶,裏麵有十八麼,還有哥哥你真騷,我最喜歡聽的是裏麵有一段女人JC的聲音,那本磁帶伴隨我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空虛寂寞的夜晚!
我看到是眼花繚亂,我叔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凱子啊,在哪瀟灑呢找你有點事”!
“哦,強哥啊,我在燕兒發廊呢,過來喝茶啊”!……
騎車七拐八拐到了夜市後麵一家發廊。一開始去我在想不就一理發店嘛裏麵咋嫩多女的,幾十歲了還穿著吊帶化著濃妝,身上充斥著刺鼻的香味!
跟我叔到了二樓,第一次見這所謂的凱子,就一胖子,滿臉橫肉,眯著老鼠眼看起來很賊,脖子那金項鏈老幾把粗,我眼都看直了,頭發很長,那時候流行長頭發。說話到時很溫和的樣子!
我叔也沒和他墨跡,和凱子談生意你不先入正題他能陪著你一直打太極!
客套幾句就進入了正題,:
“凱子,咱也熟人我就不拐彎了,我哥說以後東湖夜市這塊我們看了”!
凱子先是一愣眼神明顯閃過一絲怒色,不過隻是一閃而過。接著笑嗬嗬的道:
“嗬嗬嗬,我姐夫出來玩那會你哥倆才蛋大一點”!
“多說也沒意思,蛋也有軟的也有硬的,看能耐吧”!
“小強,你要知道和我幹起來啥後果,年紀輕輕有衝勁是好事,不要到時候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最多死倆人見見紅,明晚上我會叫順子他們去收錢”!然後站起來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我沒去,吃了晚飯我小剛叔讓順子騎著車帶了四個人去夜市收錢,一個攤兩百!
順子前腳走我叔又讓小申開車帶了二十個人過去,交代沒事別下車,跟著順子!凱子那邊有動靜抄家夥直接幹!
小申我們也一個村的。小我叔叔幾歲,從小就是我叔的死忠,那時候和隔壁村的打架小申把人家耳朵咬掉一半,打架舍得下手,說白了就是狠!可我沒想到的是就那晚小申一去就沒回來了,人都沒了……
安排好後我和我叔就坐在書明的西瓜攤上喝茶。說白了賣西瓜賺個球毛的錢,03年那會兩塊錢能吃飽一頓飯,擺個攤就是平時望風聽消息順帶銷贓的!
一直坐到九點多有人來電話叫我叔打牌,我才跟著他來到了一個黑網吧。他打牌我上網,沉溺在CS裏正激情不知不覺3點多的時候我叔匆忙的從裏屋走了出來,一邊打電話一邊叫人,說話都是用吼的,他沒理我直接騎車走了!
網吧老板告訴我說是小申出事了,老板也開始打電話,後來老板開著他的麵包我們到了東輝車站正門口。路中間躺著一個人,嚴格來說躺著個血人!我叔跪在他旁邊,我當時下車一看兩腿就軟了,是小申,滿身血,不仔細看根本認不出來,臉上全部是血,腸子也流出來了……我嚇得站在一邊哭,我叔氣的手機都摔了一邊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