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盯了我一會,一雙眼睛眯成狹長,“看來我們該找人問問了,鍾南山這家夥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帶著乙玲兒的殘魂出現在我身邊,偏偏乙玲兒的一魂一魄也跟著出現了,我不得不往陰謀的方向去想……”
紀靈的話讓我如鯁在喉,我真的是沒辦法想象如果連紀靈都對我失去信任了,那樣的人生該是多麼的可悲。“紀哥,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笨蛋,我是擔心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別人的棋子!”紀靈見我麵露悲傷,語氣溫柔地勸慰我。
我長出一口氣說:“紀哥,陸哥,你們查吧,我也不想被別人利用傷害到你們!”
吃完了飯,我收拾好碗筷去廚房,陸斬就賴著紀靈求收留,紀靈的房子雖然很大,但他不喜雜亂,陸斬偏偏又是個吵鬧的人,所以他的這種要求基本上不會得到回應。
陸斬見紀靈無論如何都不鬆口,突然語氣一轉,用無所謂的態度說:“好吧,反正鍾南山被人盯上了,你就辛苦點24小時看著他吧,我想幫幫忙你還不領情!”陸斬撇撇嘴用餘光掃了紀靈一眼,我在廚房探頭看向客廳,把陸斬的一言一行看得清清楚楚。
我把正在洗著的碗丟在水槽中,跑進客廳,“紀哥,你就答應陸哥吧,我們三個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在一起也好辦事!”我決定幫助陸斬說服紀靈,雖然我的話未必有用。
紀靈猶豫了一會,看看陸斬又看看我,“陸斬,你住進來可以,我有言在先,以後幹什麼你都得聽我的!”紀靈臉上露出一抹頗為玩味的笑容。
陸斬苦著臉,嘴巴也撅了起來,擰著眉毛,無比的糾結。
“起碼給我個一票否決權吧!”陸斬眼巴巴的瞅著我,希望我能再為他說幾句好話。
還沒等我想好怎麼說,紀靈便堵住了求情的大門,“不準討價還價,同意還是不同意!”
陸斬一甩頭,做出破釜沉舟的悲壯表情說:“聽你的就聽你的,臭狐狸,沒想到你這麼卑鄙!”
紀靈不理會他的抱怨,指著我臥室旁邊的房間說:“你就住鍾南山隔壁,幫我看著他!”
“英雄所見略同,你也看出來了,對方要想要對付的人是我們,而鍾南山是我們這場戰鬥中最大的變數,對嗎?”陸斬忽然正色對紀靈說。
被他這麼一說,我的身上直冒冷汗。我感覺到兩股巨大的力量撕扯著自己這具羸弱的身體,疲憊、憂心等負麵情緒在神經中蹦跳,使我頭疼欲裂。緊接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我迷迷糊糊地微張開眼睛,看到一個山澗,山澗中是清冽的溪水,溪畔是粉紅招展的桃花林,一座雕梁畫棟的小樓在桃林深處隱現。我在潛意識中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似乎曾經來過。
這處好景致讓我心情大好,踱著步子向桃林中的建築走去,忽然我想到自己不是正在洗碗嗎,怎麼會到了這裏?
難道又是一場夢?那種夢到過多次,關於紀靈與乙玲兒的,散發出淡淡悲傷的夢嗎?
並不是。
一個陌生而熟悉的人影,在桃林中小樓的二樓向我眺望,我也看到了他。
我打賭自己與那人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即使看不真切,這種感覺好像魔咒一般,不是想當然,而是一種必然。
我想不起他,就如想不起一場隔世的舊夢,太飄渺,讓我無從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