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我看過地圖,黑水鎮的兩側倒是有我方駐兵,但是他們需要守住非常重要的突破點,不能輕易動彈。反正以我的腦袋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麼做了。我很迷茫,為什麼我來的時候慕容沒有給我個錦囊妙計什麼的呢?
我長時間的不說話,也沒有人敢搭話茬兒。
“咳,”我幹咳一聲,問道,“閆將軍,這一個月來弟兄們的糧草問題怎麼解決的?”
“回將軍……我們這三千人擔任的是突襲,講究快速行軍,因此並未帶多少糧草……這一個月來,糧草已經所剩無幾了,隻怕是……”說到這閆其昭停下來了。
我問道:“隻怕什麼?”
“隻怕是撐不過明天了。”
我撇撇嘴,難題啊。
“你們覺得,”我又問,“黑水鎮的糧草夠你們吃嗎?”
眾將領麵麵相覷,顯然,他們沒搞懂我的意思——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就是想振奮一下人心。現在看來,效果不佳。
我笑道:“大活人怎麼能被餓死?不急,讓將士們從山洞裏出來,好好安營紮寨,今晚好好吃一頓。明天我帶你們打勝仗。”
“可是將軍,”閆其昭說道,“我軍現在正在藏匿,若是被他們發現了蹤跡,恐怕……”
“不用怕,”我揮了揮手,說道,“現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來了這裏,但是沒人知道我帶了多少人。你們安心紮寨,記得多弄些空帳篷,做飯的時候多玩點兒坑,炊煙弄得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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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歹打了將近一年的仗,兵者詭道也我還是懂的。我堂堂一個鎮北大將軍,別人肯定以為我不會空著手來支援。藏匿了一個多月敢死隊突然出現在山頭上,並且大張旗鼓的開火做飯,再聰明的人也得思量思量。漫說他們不敢打過來,就算打來了,這山勢如此陡峭,我們在上他們在下,易守難攻。打過來才正中我下懷。
哎……其實這麼防守倒是挺好的,可關鍵是我們是來進攻的,而且……糧草不夠了。
如何撐過去呢?我真不知道,我說要帶他們大勝仗也隻是說說而已,振奮士氣罷了。等真到了明天,我也抓瞎。我守劍城的時候其實隻有一個難題,那就是人手不足。可是我現在卻又三個難題:人手不足,糧草不足,兵刃不足。
東部天氣濕潤,武器磨損極快,箭矢這些的就更不用說了,更是打一個就少一個。我感覺,山下的一萬敵軍隨便衝兩次我們就撐不住了。人家蠻人打劍城的時候是用十萬打兩三萬,還打輸了。我現在是三千打一萬,真心沒有什麼贏的機會。
——
入夜,營地裏一片寂靜,隻能聽見巡邏士兵的腳步聲。我躺在帳篷裏,無法入眠。我正在抓耳撓腮的想著計策。就我這種智商,我是真想不出來明天該怎麼過。
退兵?不能,要是走了東線就完了。偷襲?不能,現在黑水鎮的守兵已經警覺起來了,偷襲隻能損兵折將。
正在我記得沒法沒法的時候,我的腦子裏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嗬嗬,要不要我幫幫你?”
我“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我看向四周,沒人。不對,這個聲音確實是從我的腦袋裏發出來的,我好像還在哪兒聽過。
我問道:“你是誰?”
“你猜不到?”
說實話,我猜到了,隻是有點兒不相信。
“不可能,紫晶已經把你從我的腦子裏拉出去了。”
夜王的聲音充滿了嘲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的靈魂本來就是一個,她怎麼可能把我們完全分離?”
“你想做什麼?占領我的身體?”
“哈哈哈,別鬧了,我要是能占據你的身體早就動手了。”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隻是不想看你這麼笨,我當年運籌帷幄,怎麼你隻能想一些不靠譜的方法呢?”
我仔細想了想,沒錯,我現在是一籌莫展,雖然我不知道夜王是不是還想占據我的身體,但是貌似聽他的沒錯——如果他把我玩死了對他也沒好處不是?
“怎麼?”夜王問道,“還在猶豫?”
“沒錯,一個想要占據我並且想要殺掉我所有親近的人的邪惡靈魂,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那好,你不相信是你的事,我說,你愛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