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揚跟我從小就認識,而且,我似乎明白他對我的情義。外人看來,我們確實是青梅竹馬,而且可謂門當戶對……但是我不能求助於他。葉飛揚是葉家的大少爺,他有光鮮的背景和優秀的品質,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接近他。
我要去找王晉承嗎?可是這次從他身邊走開還不到三天,我這樣送上門去會不會被他笑話?
雖然腦子裏這麼想,但是我已經不由自主的走進了青垂鎮。
這是一個很祥和的小鎮,鎮中居民不多,但是氣氛卻恰到好處。天氣不好,淫雨霏霏,加之體內真氣肆虐,我現在很難受。我在青石板上慢慢走著,任由雨水落在肩頭,這個時候我開始嘲笑自己。我僅僅隻是知道他在此地隱居思念而已,我就憑著直覺來了這裏,在我心裏,什麼時候這麼信任他了?
我猜的沒錯,他確實來到了青垂鎮。
他打著一把傘出現在我身旁,這次沒有嚴厲質問我為何不辭而別,那語氣,好像已經習慣我從他身邊逃跑了。
知道我受傷之後,他一如既往的關切,不等我表態,抱起我就往他以前居住的房子跑去。
他說我的內傷並不嚴重,但是由於我不會內功,因此比較麻煩。然後他竟然將雲間決教給我,這可是幾乎所有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內功心法,我竟然就這麼簡單的學會了。由於領悟能力高於常人,我聽了一遍就愛聽出了門道。他讓我自行調息,出門為我買些療傷的藥。
他買藥回來之後坐在我的床邊,似乎是閑聊似的跟我說了一段話。他說的話很刺耳,若是一般人說來我肯定不會在意,可我沒想到這話經由他口說出我會如此動氣。我瞪了他一眼,是想讓他閉嘴,誰知道他說的更起勁了。我氣不過,坐起來等著他,我是真想揍他。誰知道,我還沒有動手,胸腔裏的淤血就順著怒氣從嘴裏噴了出來。
他急忙輕拍我的後背,然後滿含歉意地對我說:“好了,消消氣,剛才是逼你生氣,要是不讓你把這口血吐出來以後可就麻煩了……剛才那些話你當我沒說,來,把藥喝了。”
我開始回身給了他一肘,雖說他是好意,但是剛才的話是真的氣到我了。
入夜,空氣有些寒冷。我們兩個人在屋子裏相顧無言,他是想說點兒什麼吧大概,可是看到我冷漠的眼神,也就沒再說什麼。王晉承抓著我的手,在幫我調理氣息。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我竟然心安理得的讓他抓著我的手。
天太黑,我的臉真的紅了,但是在心裏安慰自己說:他這是幫我調息呢,可不是占我便宜。
昏昏欲睡,不知不覺的我就進入了夢鄉。
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見自己被抓住了,他們把我綁在一個木製的十字架上,我的身上布滿傷痕,沒有一點兒反抗的力氣。我就要被這些人殺死了,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無助。這時候,突然一個人出現了,他殺了那些人,然後把我從十字架上救了下來。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我知道他是誰。我用力抱緊他,開始哭泣,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淚歲……
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那不隻是一個夢。
我們兩人的姿勢,怎麼說呢?總歸是很不自然。我摟著他的胳膊,他坐在床上,把我整個人擁在懷裏,下巴頂在我的天靈蓋上。
我的臉又一次燙了起來,天呐,他昨晚做了什麼?可是看樣子也不像是他對我做了什麼,倒像是我纏住了他的胳膊。怎麼辦?他還沒有醒來,如果他醒了我該怎麼辦?
窗外還一片朦朧,天還沒有全亮,抱著我的那個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的懷抱如此溫暖,我竟然開始沉溺於這種安全感中,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給過我這樣的嗬護。我不想叫醒他,我想在他的懷裏多呆一會。
我忽然間開始責備自己,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太陽正要升起,我必須在他醒來之前從他懷裏逃脫。
怎麼逃脫,說得輕巧,我們倆這個姿勢,我做什麼都會讓他醒來。
於是我幹脆直接從他懷裏掙脫,在他還沒有完全醒來的時候把他踹下床去——這時候我可不能表現的太羞澀,這會讓他誤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