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現在不餓了吧?真乖。”
那孩子笨拙的揮舞著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抓住紅袖的手,他開心的笑著——事實證明,隻要是男人,不管年齡多大,都喜歡漂亮女人。
我看著這一幕,不禁一陣心酸,這孩子還沒一歲就死了雙親,真是可憐。心酸之餘,我也有一點疑惑:青垂鎮的鎮民全部被殺,不管是八十歲的老人,還是尚在繈褓中的嬰兒,都難逃一劫,凶手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可是為什麼鬼五在殺了陳嘯南夫婦之後卻惟獨沒有殺這孩子?不可能是沒有發現他,難道是鬼五受了傷?
我用力晃了晃腦袋,由於要考慮的東西太多,所以現在有點混亂。扭頭看了一下床上,紅袖側躺在嬰兒旁邊,和嬰兒玩耍著,麵帶微笑——等等,這個微笑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對了,我想起來了,上次在天闕我自己插了自己一劍,然後意識就飛到了伽藍城,然後就見到了我娘,我娘當時就是這個表情!
天呐,這丫頭不會是母性泛濫了吧?
我說:“我們不能照顧這孩子一輩子,得把他送到他該去的地方。”
“他該去哪?”
“回家唄,還能去哪?”
“可是……我們都不知道陳嘯南時哪裏人。”
“陳嘯南在江湖上也算是個名人了,上次名劍大會都受到了邀請,要打聽一下不難。”
紅袖不說話了,又開始呆呆地看著這孩子,我知道她現在非常喜歡這孩子。
我說:“我們不知道這孩子叫什麼,得給這孩子取個名字。”
“該叫什麼好呢?”
“你覺得‘狗蛋兒’怎麼樣?”
“去死。”
我往椅子上一躺,兩眼一閉,說:“算了,你自己想吧,我要休息了。”
紅袖湊近這倒黴孩子的小臉蛋兒,小聲說:“叫你‘安安’怎麼樣?以後要平平安安的。”
我心說“還不如叫狗蛋兒呢”。
紅袖自顧自的說:“好,就這麼決定了,安安。高不高興?”
安安開心地手舞足蹈,也不知道高興個什麼……哎?我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了“安安”這個名字。
這晚睡得相當不踏實,安安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醒來一次,每次醒來必是伴隨著嘹亮的哭聲。他一哭,紅袖就得趕緊起來抱著他滿屋子走,還不能停,一停他就哭。這小子折磨了我們一晚上,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這小子才睡著。
可是第二天早晨我們就要繼續向海州出發,不能再耽誤了。更頭疼的是,安安的夥食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我們隻能一邊走一邊尋找人家。安安還真不容易,牙還沒長出來就吃夠百家飯了。對於給安安找奶這件事,起初的時候我跟紅袖二人都很不好意思,可是三兩天下來我們兩個竟然都習慣了,現在找人喂奶那可真是輕車熟路。
帶著安安的這幾天讓我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耐心,一點耐心都沒有。我以前隻是受不了女人哭,現在又加了一條,我又受不了孩子哭了。這世上有兩種人哭起來最不講理,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嬰兒,好嘛,現在我身邊這兩種人都有。
但是令我欣慰的一點是,這幾天紅袖表現的很溫柔,完全不像她。我總是被安安的哭鬧搞得心煩意亂,可是紅袖總是能耐心的哄睡安安,並且不厭其煩。這幾天我跟紅袖總被人誤會是一對夫妻,起先的時候紅袖會跟人家解釋,到後來都懶得解釋了。
而且,紅袖跟我的談話明顯比以前多了,雖然談話內容是圍繞安安,但對我來說是個不錯的進展。
我們已經快要到達海州了,大概明天中午就能進海州城,現在我們剛走進一家客棧了,我們要現在這裏過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