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不會和我爭,因為你也怕死。”這小子倒是會嗆人。
“我當然怕死,”我說,“所以我會努力不讓自己死。”
“所以你隻能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四年前太平穀一戰把你的銳氣全部磨掉了吧?”
我能感到我的嘴角在抽搐,我要被他激怒了。
鬼五繼續激怒我:“一個月前聽說你在雲城看了件丟人的事,你竟然對一個biao子動情,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做了一件令人不齒的事。”
我成功被他激怒了。如果他一直在貶低我倒沒什麼事,但是他侮辱了城月,這讓我很受不了。我站起來走向方台。傅雨流試圖攔我一下,但是看到我的表情還是沒有這麼做。
我站在方台上,說:“你等下最好打敗我,免得被人說隻會逞口舌之利。”
鬼五又陰測測的笑了,這個笑容讓我很不舒服。
我對他說:“拔刀吧。”
他拔出刀來,靜靜的看著我,過了一會他又問我:“你不拔劍?”
“讓你三招。”嗆人這種事我也常幹。
“哈哈哈,”鬼五大笑,“你會後悔的,你會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價!”
鬼五拔刀向我砍來。這一刀並不快,而且攻勢也不淩厲,我稍一錯身就躲過了,緊接著,他的後續招式開始出現。先來一招虛的,接著來實得,每一刀的角度都異常刁鑽,而且完全不管不顧自身的破綻。我明白為什麼傅雨流對我說跟他過招我會死了,他的每一刀都在跟我拚膽氣、都在跟我拚誰怕死。我若刺中他的要害,他必能在下一瞬間劃破我的喉嚨。
三招之後,我不得不拔劍。
鬼五一邊打一邊說:“你果然隻是個繡花枕頭。”他還在試圖用言語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向前進一步,把胸膛迎著他的刀尖撞上去——我在做一個嚐試,做錯了我可能會死,當然他也會死,我也用了同歸於盡的打法。鬼五看到我主動迎上來,臉色一變,迅速跳開。看來我的實驗成功了,我又一步跟上去,逼他跟我拚殺。
這次換我嘲諷了。
“鬼五,你找錯了對手。”
鬼五不回答,雙眼緊盯我握劍的右手。
“你隻是裝作不怕死。你跟我一樣,都怕死,不一樣的是,我敢說我怕死,而你不敢說。”鬼五的鼻尖開始冒汗。
“你的刀法不錯,再好好練個三十年應該能跟我過一百招,可是我不打算給你三十年的時間了,我打算殺了你。”鬼五的刀法明顯淩亂了。
“你知道你今天為什麼會死嗎?”我換上鬼五那個陰測測的笑容,“因為你太自傲,太看得起自己,太當自己是回事。”
鬼五終於崩潰了,我格擋開他的一次攻擊,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把他踢下了方台。
鬼五躺在方台下,檢查著身上的每一個部位,確認自己沒有受傷。我笑了,把劍收回劍鞘,對他說:“算了,不殺你了,反正你已經廢了。”
鬼五撿起地上的刀,雙眼無神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失魂落魄地走出鎮劍閣。他這走法可比剛才的陳嘯南落魄多了。
我衝四下一拱手,準備下台,這時候李俊峰抱著青鳴上來了。
“且慢!”李俊峰滿臉微笑地擋住我的去路,“王少俠,你剛才打敗了快刀鬼五,如果再沒有人上台挑戰,這把青鳴就是你的了。”
“李城主誤會了,青鳴是把寶刀,但是晚輩是練劍的,這把青鳴就算到了晚輩手上也無法發揮出它最大的能耐。晚輩之所以上來,是因為那快刀鬼五出言不遜所致,所以,李城主,這寶刀另有主人。”
“好,既然你不想要這把刀,就請先下去歇息吧。”
我向李俊峰拱了拱手就又走回了作為。傅雨流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問他:“怎麼了,雨流?”
“大哥……你是怎麼看出來這鬼五怕死的?”
“真正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是不會來參加這個名劍大會的。”
“為什麼?”
“雨流,你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武學上的造詣自然比普通人高很多,你說實話,你想要鎮劍閣的名兵嗎?”
“不太想,因為沒什麼用,隻要手中的劍不是燒火棍,名兵和普通兵刃沒有區別。一個武功低微的人,就算拿到第一名劍‘羅刹’也隻能是個三流貨色。”
“所以嘛,一個連生死都看淡的高手中的高手,怎麼會來求一把絕世武器?如果你不是替你父親來,你自己是不會來的吧?”
傅雨流豁然開朗般的笑了,說:“我懂了,大哥,你的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那,大哥你為什麼來?”
“兩個原因,一、我師傅當年厚著臉皮從鎮劍閣要了三把劍,所以我師傅答應他們,每次名劍大會雲間派一定會參加;二、靳紅袖那小魔頭來了,所以我必須得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