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傍晚,空氣極其的壓鬱,我腳踏在回家的路上,心情異常的沉重,感覺兩腿就像是灌了鉛似的。我的本名叫楚凡,一聽這名字就知道父母想讓我平平凡凡過一生。剛剛踏進大學沒有多久,便接到親人的電話,父親心髒病發作,救治無效去世了。母親因為生我的妹妹的時候難產而死,在我的腦海裏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麵對這樣的噩耗,剛剛聽到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股悲傷由心往全身擴散,再慢慢的集中到心田。鼻子酸酸的,就是流不下眼淚,欲哭無淚是我那時候最好的闡述。匆忙的請假,一路麻木的坐車回來。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剛來到家,發現已經擠了很多人,親戚門都擠在了父親遺留下來的那棟三層的小洋房裏。父親的靈位擺在堂中,那淡然的笑容,透過他遺像我仿佛看到父親在自己的身邊,他並沒有離去!
我的那些姑媽、姨夫,以及叔叔、阿姨見我回來,都向我勸慰著“人死不能複生,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閻王要收人,天王老子都不放過,你要挺起來。”“人總要去的,節哀!”
對於親戚的勸慰,我滿心的沉寂,這一切都好象發生在世外一樣。妹妹已經哭成了淚人,看著單薄的她,我自認自己的責任重大,父親去了,我就有責任去照顧好妹妹。
父親的後事是親戚幫忙料理的,這兩天我一個好覺都沒有睡好,每每夜深總會浮現父親的那溫厚的話語。直到將父親的遺體下葬的那一刻,我才真實的感覺到,父親已經永遠的離我而去了。我跪拜在父親的墳墓前,重重的磕下頭顱,那一刻的我聞到了一種氣息,那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
等到父親的後事料理完之後,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讓我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樣,痛便全身。
往日的那些親戚在料理完父親之後,以姑父為首的人,竟跟我結算料理後事的費用。按說如果是他們出錢料理的,那結算是無可厚非的。可我知道父親在世的時候,他們都或多或少的向父親伸手借了錢。現在父親去了,這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經無從知道了,不過他們的話語卻強烈的刺激著我。
“小凡,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人也不富裕,為了讓你父親不受委屈,我們可是下了血本,你也不能讓我們虧太多吧。”姑父那為難的表情讓我有種冷笑的衝動。
一時情急,脫口道:“你們以前不是欠我家很多錢,難道那些還不夠給我父親幫喪事的錢?”
表姨夫搖頭道:“小凡,這你就說錯了,以前我們是借過你父親的錢,可是後來我們都還了,你沒有在家就不知道。你今年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將錢還給你父親了,不然你那來的學費?”
上大學的費用?我心裏莫名的有一股怒火,那時候父親因為做生意虧本了,而我又急著報名,因此父親讓他們還錢,誰知道卻左推右躲的。那時候父親說的最都的一句話就是“現在欠錢的是大爺,借錢的是孫子了。”
最後父親一搖牙,向銀行借貸了一些,才讓我按時的到學校報道去了。
父親的話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看著這些往日的親戚一個個撕下麵具,對著我們兄妹伸出凶狠的爪子,我內心真想對著他們痛罵一頓,可是這有用嗎!
妹妹一臉悲憤和不相信的看著這些親戚,站到我的麵前道:“你們根本就沒有還,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
妹妹那委屈而難受的淚水像是一把刀似的,在我的那幹裂的心房刮著。將妹妹拉到身後,對著她道“你到樓上去,這裏有哥哥,我會處理好一切的,天大的事情都有哥哥擔待著。”
妹妹閃著淚花的眼睛看著我,我那堅定的目光,讓她像是從新找到了依靠似的,點點頭小聲的道:“哥,你小心點。”
我點點頭,望著妹妹慢慢消失的背影,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副重擔,壓的我有點難以透氣。
大伯這時候從外麵走了進來,我迎了上去,剛想說什麼,卻見他擺了擺手道:“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
看著他,聽到他的話,我才的內心才像是湧出了一道溫泉,滋潤著我那幹涸的心。
隻見大伯環視了一下大家,才道:“我代表我弟弟感謝大家,大家在他離去的時候能夠及時的伸手,至於大家掏出的,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大伯頓了蹲看了看我的反應,我站在那一時還沒有聽懂他的意思,接下的事情卻讓我有點鄂然。
大伯對著其他人道:“大家知道我弟弟在鎮上有一家店鋪,那裏的東西等會大家將他們等價的搬回去,就當做我弟弟酬謝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