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什麼事?”室內靜逸,一張木床,一方四角木桌,四把木椅。木桌上的香爐燃著佛香。顧子旭譜一進門,房內裝飾皆入眼底。
窗邊還有一張半人高的書桌,上麵鋪著宣紙,旁邊放著筆洗一應用具。
苳梅就這樣坐在窗邊,焚香過後,隻著中衣,頭上軟軟簪了一根木讚,烏緞似的墨發落在腦後。窗邊有光芒打到她的臉龐,映襯著如墨的烏發,更顯得一張小臉瑩白如玉。手裏輕輕握了根小狼毫,不斷的在宣紙上抄著佛經。
顧子旭進門看到苳梅當真在乖乖抄寫佛經,唬了一跳。正了正臉色讓自己看起來靠譜了不少,湊近了苳梅,低聲道:“祖母說你在這安心呆著,若哪一日想回京了讓人回去稟一聲,我再來接你。”
苳梅手下沒停,回了一句:“你告訴外祖母我沒事,讓她別擔心。”
“這我知道,祖母還有一事讓我同你說。”顧子旭結巴了一下,沒說。
苳梅抬頭看他:“大男人家,有什麼不能說的。”
顧子旭瞪眼,剛還覺得這丫頭溫婉,沒想到嘴還是這麼毒。
“祖母說你年齡差不多了,正好這段時間得空,她會把京裏她看好的人家同苳家老夫人商議過後集成冊,這兩天就給你送過來。”
顧子旭說完也不再說,隻又嘮叨了一些要她注意身體,別把京裏的事放在心上,一切不用她一個女子操心。其實他還不想回去啊!
直到顧子旭離開苳梅都沒回過神,她咬著筆頭,腦裏思索著那句到了年齡。
上一輩子,這個時候落水的是她,推她下水的是李素素。
二月的時候苳家老太太出門,伸手搭了一把文家馬車壞路上的夫人,文家送謝禮到苳家,一來二去幾天的時間就知道了苳家有女待字閨中。
文家是亭國首富,苳家是三朝太傅府。她爹如今還擔任太子教導一職,她娘是德容群主,外祖家是延襲百年的魏國公府。
商人地位不高,不過文家有太後在朝,皇上又是個以孝為重的,說來也算門當戶對。
文夫人同文雲軻提過幾回,文雲軻心裏愛慕李素素自然不願。
文夫人覺得李素素不堪為配,女子最忌風流,而李素素偏還得了個雅號。
當時恰好宜容群主婆母生辰,苳梅便跟著苳老夫人去了,還是宜容郡主帶著一群姑娘家遊園。
期間李素素來同她攀談,問起苳文兩家有結親之意,苳梅隻做不答。沒否認也沒承認,後來兩人同行到水池邊,波光粼粼的池水,苳梅正看著,突覺背後一緊,整個人已經朝前撲去。
宜容群主有個家弟,當時正在外院,隻隔了一牆,尖叫聲聽得分明。
很快趕來,幾個世家子弟中文雲軻赫然在列。他白著一張臉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投到了水裏。
救上來的是已經昏迷的苳梅。
苳梅醒過來之後,所有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沒有人去追究她是怎麼掉到湖裏,知道的都認為她是自己掉進去的。
而苳梅和文雲軻眾目睽睽下有了肌膚之親,苳老夫人和文夫人興高采烈為兩人張羅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