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望著他落寞的背影,柳雪顏心如刀絞,“你真的要離開?”
柳雪顏剛回府,楚飛鳳便告訴她是賀蘭祁墨救了她,同時還告訴她墨已主動請求削去了王爵,即將離開灃都。柳雪顏突然覺得,這或許是自己和他最後一次見麵了吧?
“嗯,珍重!”賀蘭祁墨頓住腳步,真誠的說道。
猶豫了片刻,柳雪顏從懷裏掏出一紙書信遞給他,笑道:“墨,休了我吧!”
怔了怔,賀蘭祁墨輕輕點頭道:“謝謝你,雪顏!”
淚無聲的落下,柳雪顏大步上前,最後一次緊緊的擁抱住賀蘭祁墨,這個她苦戀了六年多的男人,千言萬語最終隻有一句:“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為了姐姐,還有...月夜。”
兩個月後,聖山之巔,一位墨發白衣俊美無雙的男子端坐在琴案旁,悠悠然的撫弄著琴弦,淡漠淒清的琴音從他指尖流走,和著茫茫白雪,消失在天際。
聖山雪崖壁的水晶懸洞之中,有一女子靜靜的躺在寒玉棺內,麵色蒼白卻仍掩不住她清麗姣好的容顏。此刻,她緊閉著雙眼,陷入了漫長而深沉的甜睡之中。
遙遠的琴音傳來,斷斷續續、若有似無的,一點一點的敲擊著她沉睡的心田。可是,她依然不為所動,仍舊安靜的躺著,靜到幾乎連呼吸聲也聽不到。
玉棺不遠處有一處石台,一位老者正在潛心打坐。聞得琴聲,忽然睜開了雙眼,不由得鄒了鄒長長的白眉,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須,若有所思。須臾,他神色複歸平靜,再次閉上了雙眼......
就在賀蘭祁墨離開灃都不久,賀蘭辰熙利用玉符召集了三十萬嗜血鐵騎。自此,北灃正式迎戰西黍和南越,戰火無情,灼燒著九洲大陸。一時間,百姓顛沛流離,民不聊生。
因有嗜血鐵騎助戰,本來處於弱勢的北灃很快便扭轉了頹勢,隻用了半年的功夫,便已經控製了戰局。
恰逢此時,南越皇帝駕崩,長子戰死在疆場上,於是二皇子南風暖登基稱帝,為正朝綱,重整南越,他不得不撤回了布置在北灃邊城的軍力;與此同時,西黍也因無力抗衡北灃的鐵騎撤回了軍隊,並派出使臣出使北灃,意在休戰。至此,南越與西黍的聯盟也告一段落。
本以為三國征戰到此為止,怎奈賀蘭辰熙卻並無休戰之心。不僅斬了西黍來使,更親自掛帥出征,四處征討伐戰。短短數月,便奪下了西黍五座重鎮,如此戰績更加助長了他屠霸天下的野心,於是越發肆無忌憚,北灃軍隊也日漸驕縱蠻橫,以至於半年之後,北灃軍隊所到之處,百姓皆是聞風喪膽,避之不及,賀蘭辰熙在百姓口中也成了嗜血暴君。
正在南越和西黍節節敗退之際,卻意外的獲得了神女島的強大援助。
要知道神女島本是獨立於九州大陸之外的島國,因其地域甚廣,且資源豐富,更是連通各國的交通要塞,商貿發達,故而十分富庶強大。多年來,神女島與九洲三國多有商貿往來,卻從不過問三國爭端戰事。而此次西琉離卻主動派出大量兵力和物資援戰南越和西黍,實則早在意料之中,不為別的,隻為花月夜!
有了神女島這樣一個強大的助手,賀蘭辰熙即便擁有三十萬鐵騎軍,也頗感壓力,沒討到多少便宜。
冬去春來,轉眼間,五年的光陰從指間匆匆溜走,不著痕跡。賀蘭祁墨負手立於窗畔,看著茅屋外一年四季洋洋灑灑不曾斷歇的大雪,神思不明。
吱呀,木門被人推開,有人進來了。
“主子,皇宮傳來的信!”來人是青影。
展開信,賀蘭祁墨的眉頭鄒成了一個川字。少頃,他煩躁的將那信捏成一團兒扔出了窗外,與大雪一起墜入萬丈雪崖之下。
青影看了看簡陋的茅屋,暗自喟歎:已經五年了,不知主子對花夫人的愧疚有否減少?這五年裏,北灃與南越和西黍的戰亂不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想到主子當日對蝶妃的承諾,要守護好玉符,保九洲免於戰火。可是如今,戰火連連,每每有皇宮的傳信,主子都煩躁不已,怕是也很掙紮難受吧?怪隻怪皇上做事太絕,否則也不至於今日......
“回灃都!”斟酌許久,賀蘭祁墨終於決定返回灃都,為了黎明蒼生,再盡一份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