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不堪的記憶(2 / 2)

花月夜怔怔的坐在那裏,眸子裏閃動著朦朧的霧氣。她昂首望著床幔,試圖阻止淚水的落下。心被無情的劃開了好大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心痛了之後,身體就忽然不痛了。她垂首,忽然就笑了:“春華,幫我準備些洗澡水好嗎?”

“洗澡嗎?”春華緊張的注視著花月夜,她知道夫人此刻定是難過的要死了,她會不會是要借口將自己支出去,然後尋短?可是事情已經如此了,人總是要活著不是嗎?!春華抽泣:“夫人,你不能想不開啊,你答應了春華的,夫人......”

“春華,我沒有想不開,我隻是覺得疲倦得很,想清洗一下而已。”見春華如此著急,花月夜不忍,如是安慰道。

“真的嗎?”見花月夜肯定的點頭,春華才稍稍放了心,抹了眼淚,微笑道:“嗯,我這就去,夫人你等著,我很快的。”

“謝謝你,春華!”花月夜心間抽痛,俯身抱了抱春華,將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仿佛隻有這般才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也同春華一樣,還是暖的。鬆開春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隻是若仔細瞧,便能瞧見她的眼眸並沒有焦點。

書房裏,青影赤著膀子,背著荊條闖入,什麼也沒說便直接跪在了書案前。

賀蘭祁墨淡漠的看了眼他,複又重新專注於處理手中的公文案件。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青影仍舊直挺的跪在地上,荊條上的刺在他結實的背上、肩上劃出一道道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血口子,看上去有些殘忍。賀蘭祁墨隱忍著心下的不快,冷聲說道:“你下去吧。”

“主子?”青影惶恐,自知觸怒了主子的禁忌,盡管荊棘纏身仍然不能抵消所犯的罪過,於是,他伏地請求道:“請主子賜死青影!”

賀蘭祁墨重重的摔了手中的文書,起身繞到青影跟前站定,少有的怒道:“你的確該死!本王吩咐玉宮諸人行動,何時假借過他人之口?你竟然糊塗到連這點都分不清楚?!”賀蘭祁墨氣極,隻要一想到昨晚的事,他就忍不住想要殺人。隱隱間有股戾氣在心底亂串,想要掙脫束縛,侵蝕自己。

“主子,是青影糊塗,誤信於人,青影願意領罰!”青影再次伏地不起。

賀蘭祁墨瞥了眼青影,情緒複雜:青影陪著自己經曆過大風大雨,於自己而言兩人的關係早已超越主仆了,昨日之事他雖然有錯,但是卻並非始作俑者。念及此,賀蘭祁墨命令道:“好,既然你自己一再請求責罰,那本王就罰你查清真相。本王要知道那下藥的人究竟是誰?是花月夜本人還是其他?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是!謝主子不殺之恩!”青影眼中閃動著感恩和自責,叩謝過賀蘭祁墨,起身離去。

重新坐回椅子,拿起那些尚未來得及看的文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腦海裏全是昨晚那些令人心潮澎湃的畫麵,賀蘭祁墨忽然鄒了鄒眉,不知道她醒了沒?放下手中的文書,賀蘭祁墨起身往橙影的院子裏去了。

花月夜呆呆的坐在浴桶裏,怔怔的看著水的蒸汽在浴桶四周繚繞糾纏,仿佛她的傷她的痛纏繞在她的心間一般。她將自己整個沉進那溫熱的水中,試圖擺脫這些糾纏,可是水中缺氧窒息的感覺又逼迫著她求生的本能。不過片刻的功夫,她便憋不住了,猛地從水中坐了起來,三千青絲順著流瀉的水散垂在身後。

隻是花月夜所有的動作在那一刻都停頓了下來,因為她驚覺身後一直有雙眼睛,靜靜的注視著自己。花月夜驀地轉身,看著來人恍惚疑惑:

“王爺?”張了張口,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賀蘭祁墨身著一襲白色的長袍負手立在花月夜的浴桶前方五步的距離,正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想起春華的話,花月夜忍不住質問出聲:“王爺為何不直接殺了我?為何要用這般殘忍無情的方式折磨我?難道就因為懷疑我偷了玉符,投靠太子?”毫不避諱自己未著寸縷,花月夜赤裸裸的直視著賀蘭祁墨的眼睛,將壓抑已久的委屈一點一滴的釋放出來:“若我真是太子的人,是雪城整件事的籌謀者,玉符已經到手,我為何去而複返自投羅網?為何要留下來受盡委屈和責難?墨?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