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夜原本隻是坐在最末的位置上,安安靜靜的喝著茶,就像空氣般沒有存在感。乍然聽得蘇梅兒提到自己,花月夜有些茫然。她扭頭看向身側的蘇梅兒,一臉的不知所謂。剛好,蘇梅兒此刻也正好看著自己,笑兮兮的衝自己眨了眨眼,並且還張了張嘴:香盒。花月夜跟著她的口型對了兩遍,豁然開朗,立刻從椅子上起得身來,盈盈說道:“是,是啊!三夫人!月夜也有一份小小的心意想要獻給您呢,還望您不嫌棄笑納才是。”
花月夜微微轉頭,看向身後的鶯兒,示意她將之前蘇梅兒送給自己的那盒上好的香料呈給三夫人。又回過頭來,一臉真誠對著王霖雨說道:“月夜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好在之前有幸得了這香料,想到夫人您一直喜愛熏香,所以帶過來給您看看是否合您的意?”
語畢,花月夜茫然的看向身後的鶯兒:快將這香料盒子呈上去啊?花月夜對著有些緊張的鶯兒不停的擠眉弄眼,可誰知鶯兒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甚至還低下了頭。
王霖雨瞥了一眼花月夜,這女子至今連王爺的麵兒都沒有見過,她的東西能有幾好?!何況是這奇貨可居的香料?!再說她這丫鬟似乎極不情願的模樣,王霖雨更加不屑起來: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啊,一個德行,小氣!不悅的放下茶盞,口氣十分淡漠的說道:“妹妹若是舍不得姐姐不會勉強的,我王霖雨向來都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主兒!”
柳雪顏淡然的將王霖雨的傲慢神色一一看在眼中,卻並未打算出言勸阻。這花月夜表麵上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樣子,實則機智聰慧,水靈乖巧,她的鋒芒並非在自己之下,隻是她將它們掩藏得太好,上次她麵見聖上的機靈勁兒就可見一斑。柳雪顏忽然很期待花月夜此刻能好好發揮一把呢,要知道自打嫁入這王府,這三夫人就仗著懷孕,總是一副趾高氣昂,傲慢得意的姿態,眼裏從來沒有自己這個王妃,更遑論對其她人,似乎她才是這王府的王妃當家主母呢。想到此處,柳雪顏忍不住心中一陣冷笑:在座的幾人隻有這花月夜一人得到了墨,為了保護花月夜墨甚至給眾人營造了花月夜毫不受寵的假象;而她王霖雨隻不過懷了個暗衛的孩子,不僅不知收斂反而借此給自己招惹是非仇恨,果然是一個嫌命太長的蠢笨女人!
花月夜也在心中鄙視了這三夫人上千遍:不就是懷了個孩子嘛?用得著這樣不可一世瞧不起人嗎?哼!心中雖然極度排斥不爽,可是麵上總還是免不了要敷衍過去。見鶯兒像塊木頭人一般矗在那裏,眼神閃爍,也不知道在神遊些什麼。花月夜無奈的搖了搖頭,從鶯兒手中一把拿過那香料錦盒,隻見她雙手捧了錦盒來到王霖雨的身前,好不恭敬乖順:“三夫人,鶯兒這丫頭膽子小,怕一不小心衝撞了您和您腹中的孩兒,所以才會如此。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她這一次吧。這是月夜的一點心意,希望您喜歡。”
王霖雨卻視而不見一般,接過婢女呈上的血燕粥懶洋洋的喝了起來。花月夜就那般恭敬的托著錦盒,尷尬的杵在王霖雨身前。
蘇梅兒見王霖雨並無收下花月夜的香料的意思,而王妃似乎也打算坐視不理,場麵越發尷尬起來!幾廂思量之後,蘇梅兒對著尷尬不已的花月夜微微笑道:“我瞧著妹妹這錦盒如此精巧別致,想來這裏麵的香料定非俗物。妹妹何不將其打開,也好讓王妃和我都見識見識!”
花月夜心領神會,衝著蘇梅兒感激的笑了笑。輕輕打開了錦盒,將裏麵的玉盒子稍稍打開了一點點:一縷沁人心脾的素雅淡香便幽幽的彌散了開來。
隻一瞬間的功夫,一縷清淡甜香的氣息充盈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讓房間裏有了一種百花盛開的春天氣息,一瞬間便緊緊的抓住了眾人的嗅覺,讓大家全身上下的毛孔皮膚都暢快舒服。素來愛香的王霖雨不由得眼前一亮:“妹妹這是什麼香?如此稀罕?!”
花月夜被王霖雨這麼一問,當下便有些懵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椅子上正悠哉的享用著茶點的蘇側妃,見她並沒有注意自己,花月夜有些自責:那日蘇側妃將此香贈予自己時,竟然忘記問名字了!再次看了看蘇梅兒,見她一臉笑容,花月夜心下微微放寬,也回應了一個清淡的淺笑:想來蘇側妃肯將這般稀罕之物送與自己,還大方的讚成借花獻佛,又怎會在意自己給這香取個別名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