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漸漸散去,帶著對逝者的可惜和哀悼,隻有景言站在原地,看著飄蕩在空中的白色光帶,逐漸幻化成一個白衣飄飄,眼神空洞的女人。
又是一個迷路的靈魂。
監獄的鐵門緩緩開啟,瘦弱的男人從裏麵慢慢走了出來,景言伸長了腦袋往他的身後看,除了一個黑色的影子,空無他物。
怎麼會,她僵在了原地,難道是她的陰陽眼出了問題?
但是她剛剛才看到過一個迷靈。
難道,夏苓的魂魄根本沒有跟著他?
不可能,明明是他害死她的,隻有強大的怨靈才能躲過靈魂擺渡人的追捕,五年了,她問過了所有的靈魂擺渡人,沒有一個人見過它,如此強大的靈力,隻能來自她的怨念。
而強大怨念的唯一途徑就是,在仇人身邊,時時刻刻的恨著。
難道……
景言發瘋似地衝了過去,一把揪住醫生淩軒的衣領吼道;“你,是不是也能看見她?”
淩軒蒼白瘦弱的臉上,是一片迷茫之色,看著景言的雙眸晦暗無光:“小姐,我們認識嗎?”
“你敢跟老娘裝不認識?”景言覺得自己快瘋了,她大吼著撕扯著男人的衣服,“五年前,你他媽是我的醫生,我在你身上花那麼多的錢,你說你不認識我?”
“我真的不記得了!”淩軒一把推開她,抱頭蹲在地上,雙手胡亂抓著,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道來,聲音低沉嘶啞,“我入獄後,苓兒托夢給我,說她原諒我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就隻記得這個夢!”
淩軒突然站了起來,抓住景言的手臂,使勁搖著她,在她手臂上留下了兩道深深地紅色手印,昏暗的眼眸死死扣著景言,迫不及待地向她問道:“你快告訴我,我是誰,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苓兒!”
景言頹廢的一把推開他,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轉身就往回走,不願再多看醫生一眼。她恨極了醫生,如果不是想要得到夏苓的下落,她這輩子都不會想要見到淩軒。
等了五年,卻等來一場空。
誰能告訴她,她為什麼會成為靈媒?為什麼會有陰陽眼?而夏苓又在哪裏?
而就在此時,一個白色的影子向她飄了過來,瞪著大而空洞的眼睛,臉上表情訝然,擋在景言的前麵,道:“靈媒大人,我不是自殺啊!”
“你是不是自殺,關我毛事!”景言煩躁地向鬼魂揮手而去,語氣極度不好,“有冤你找包大人去,別找我!”
“姐,你在說什麼?什麼自殺?”景甜迷茫的問道,心裏有些發毛,她老姐受刺激了,這精神病又犯了?
自從五年前意外移植了那個孕婦捐贈的心髒後,景甜就覺得自家老姐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經常自言自語,跟空氣講話,起初是以為有什麼心髒記憶,後來找來醫生什麼都查不出來,身體卻恢複的速度驚人,好像這顆心髒就是為她量身定做一樣。
最後,景家所有人都悟出的結論,老姐這是住院住出精神疾病了……
“奧!沒事,想起昨天看那小說了,那女人死的好慘。”景言看著飄在景甜身後的白影,尷尬的笑笑,該死的陰陽眼。
景甜一臉的黑線,眾所周知,有心髒病史的人最忌諱,看恐怖片,恐怖小說,可她這老姐,似乎是移植了個彪悍的心髒,偏愛這些,靈異的,鬼怪的,整天念叨。
“哎,那個淩醫生走了,他似乎真的想不起來了,要不要追?”景甜看著前方那道瘦弱的身影問道越來越遠。
“不用了!”景言落寞的說道,看來得用別的方法“問”了。
景言說完就上車了,景甜卻是站在原地久久的看著車裏的她,脊背陣陣發涼,心裏詫異著景言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給纏上了。
看著景甜還杵在那裏,景言不耐煩喊道:“景甜你快點兒!”
“奧!”
景甜打了一個寒戰,木木的上車,隻有景言能看見,趴在她背上的女人,眼神空洞,一臉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