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一直期待著我們三個人能同桌共談,今天既然有這機會,不如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地聊聊?”沈可文問著,臉上帶著笑意。
事實上,對於崔鶯鶯和什麼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對於她所受到什麼樣痛苦的事情,沈可文已經不想知道了。他知道,崔鶯鶯說的那些痛苦事情,對自己來說都將是一個個莫大的諷刺和恥辱。既如此,知道了又有什麼好處。
然而有一點他必須知道,那就是崔鶯鶯何以要將自己告上法庭,何以會提出那些無理的要求。
沈可文心想,即便這個女人過去那幾年裏對自己一點情意都沒有,她也絕對沒有任何理由會向法院提出這些過分要求的。
聽到沈可文這麼說,安誌勇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為難的神色,隨即衝車車後座的窗戶上看了一眼。
其實當安誌勇轉頭看窗戶的時候,沈可文即便不問,也早知道了他心中在想什麼:他和崔鶯鶯之間情深一片,自然此時心中所想的,也隻有崔鶯鶯到底好還是不好了。
眼望著他一臉為難的樣子,沈可文隨即道:“既然你那麼為難,那麼我不如問問鶯鶯好了--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還是我的妻子,我最起碼還有權和自己的妻子說幾句話!”
當說到“鶯鶯”兩個字的時候,沈可文卻覺得萬分艱難。以前夫妻恩愛的那段時間裏,這兩個字從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是那樣的自然。然而現在,當這樣的字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卻覺得格外的別扭。
妻子,她還能算是自己的妻子麼?
安誌勇並沒有任何的阻攔,沈可文隨即走到車窗旁邊,輕輕地敲了敲車窗:“鶯鶯,即便死也要死個明白,在你我夫妻情分結束之前,你不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好好地談一談麼?”
話音落下,過了好半天裏麵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而就在沈可文苦澀一笑,失望之下正要轉身的時候,後排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崔鶯鶯蒼白而無力的臉。
“進來吧。”她說,臉上卻並沒有任何的表情……
其實他們並沒有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去了沈可文的家--四年來沈可文和崔鶯鶯一起住著的家--崔鶯鶯自從上次割腕之後,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今天又經曆了這麼一次事情,縮在被子裏的她,身體更加入篩糠一樣地發抖了起來。
或者人在身體虛弱的時候,意誌也同時變得虛弱了起來。又或者是在自己最愛的人旁邊,人會變得格外的踏實。現在,崔鶯鶯再沒有用那種仇恨的眼光看著沈可文。而提到去家裏把話說個明白的,也是崔鶯鶯建議的。
走進那個熟悉而又帶著陌生氣息的小區,當走進那個曾經住了四年的家中,望著眼前隨風飄蕩的窗簾的時候,沈可文心中也跟著微微蕩漾起來:不管如何,他有好多話要和崔鶯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