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咬舌尖讓自己清醒。命數有定，我隻要，全力去戰，終無悔。
《殺破狼》一出，攝魂之曲音符猛地一偏。阿漠麵具下，下巴處滴下幾滴血。又吐血了吧，靈力較量，也許不易傷他，曲中音符較量，《殺破狼》卻比攝魂曲還精湛一些。
但是，我也不好受。在禦泉湖畔，我的狼靈已經轉換成冰靈，現在以冰靈對付狼靈，三成冰靈才勉強敵過一成狼靈，要以冰靈吹出《殺破狼》，已經用去我差不多整整六成的冰靈了。
額上火羽花的位置，穴位一跳一跳地痛。我隻覺得全身血氣在這一跳一跳的節奏裏，開始不聽控製地翻湧起來。若我冰靈漸低，我將有可能被攝魂？
涼嫵此時向阿漠出手，“阿漠哥哥！停下！”
一招狼域玄術，漂亮地擊落阿漠手中的玉簫。她有能力用“易魂”術，靈力自然是一流的。我隻是驚訝，她愛雪狼，已經愛到這程度？我算是她的情敵，她竟然因為害怕“阿澈哥哥”生氣，就選擇護著我，對自己人出手？
阿漠果然也很驚訝，他捂著受傷的手，看著涼嫵。
我從攝魂的靈力控製下恢複過來，額上終於不痛。我卻隻看著阿漠。他此時舉起右手，看了看，又按在心脈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他的動作很古怪。像是在感應著誰。
然後，他身形一晃，施展“隱忍術”，消失了。
我頭有點暈。“隱忍術”心法口訣泄露了吧？不再是前狼主密衛的專用幻術了吧？
又有點擔心，若前狼主密衛的專用幻術不再專用，雪狼身邊，會不會有潦泗狼主的人呢？
涼嫵也想走，我卻突然想起占過她的卦象。她雖占了凘蝶之身，但那個卦象裏的幸福，是不是有一半也屬於洛寒？
我對著她的背影說：“此身之嬌，非得彼惜。此身之貴，非成爾願。放棄身份，相替是幸。遠走天涯，幻境是福。”
涼嫵霍然回首，注視著洛寒，眼中現出訝然，驚怕，又轉為掙紮，牽念，不舍。她果然，已經愛上洛寒。但是一時之間，不能接受。
“不……我愛的人是阿澈哥哥！我為了他，都丟棄了自己的容顏……”涼嫵撫著自己的臉，大力地搖著頭，她一邊說一邊後退，身形終於沒入另一個結界中。
凘蝶的容顏……
凘蝶……我要不要殺了她？為你報仇？
可是，涼嫵的那個卦象？
我走過去，扶起洛寒，從衣袖裏掏出一顆護心藥丸塞入他的口中。洛寒受了阿漠當胸一擊，傷勢雖頗重，卻無性命之憂。我的水魄已經差不多用完，身上卻不缺護住心脈恢複靈力的好藥，澄基他們一個兩個，一研製出什麼好東西，都是第一時間塞給我。
洛寒在藥丸入口之後，很快就醒過來了，他一醒來，就驚惶地喊：“凘蝶！”
他推開我搭在他手上脈博的手，站了起來，四周張望，神情焦急。我也站了起來，對他說，“她走了。”
“她走了？去哪裏？”洛寒的手按了按額上穴位，似是頭很痛，然後，他清醒過來般看向我，目光驚疑，“凝瑩，你說她不是凘蝶？”
我怕看見他傷心的目光，垂了眸，說，“對。自雪城飄絮城見到的，到現在，不再是凘蝶了。”
洛寒上前抓住我的雙臂，問我：“什麼意思？”
我咬了咬唇。美夢就此破。洛寒深恨狼族……怎麼可能會放過涼嫵？卦象不是天定的命數，就算天定的命數，都有可能出現異變。恩恩怨怨，生死情仇。
洛寒手上用了靈力，抓緊了我的雙臂，搖了搖我，顫抖著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