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好聽了雲橒對所謂“混沌”的描述,微微點了點頭,心中若有所思。
雲橒也隻是聽父親說過,自己並未親眼見過那“混沌”,所以提起“混沌”時並無多少懼意。
喬好擱下“混沌”不理,又向雲橒問道:“那你之後就一直在這個地洞裏過活麼?”
雲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些黯然之色,說道:“打從我記事起我就和爸爸在這個地洞裏生活,在我十一歲那年爸爸突然病倒了,再後來...再後來就是我一個人過日子了......”說到這兒雲橒沉默下來。
喬好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地方雖然隱蔽,卻是缺衣少食,沒法兒活人的。外麵又是各路怪物的天下。想來他們父女倆的日子不會好過。至於雲橒的父親亡故後,孤零零的隻剩下雲橒一個小女孩,那日子的艱辛也就不必提了。女孩能順順利利的活到現在,想想都覺得是一段無比險難的奮鬥史。喬好真想象不出女孩是如何堅持下來的,估計她吃過的苦楚怕是要“罄竹難書”了!
喬好心中替雲橒難過,麵上卻不顯,隻是讚道:“也就是像雲姑娘這樣本領高強的才能在這兒活下來。”
雲橒被回憶勾起了往事,雙眉微鎖,用手指輕輕撫摸著石墩,對喬好的話恍若未聞。
喬好又歎了口氣,估計女孩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看這女孩的舉止談吐,家教倒是不凡,想必她的父親也是個有本事的。
喬好琢磨著想要將女孩從哀念中拽出來,便又笑著說道:“一個人生活有什麼秘訣麼?我看你把自己養的倒好。”
雲橒愣怔了一晌,這才反應過來,說道:“我還能怎樣?就是弄頭地牛來吃,等吃光了再去弄一頭回來,如此而已。”
喬好誇張的叫了起來,說道:“你會是說你這麼些年一直都是在吃這種什麼地牛?而且還是生吃?!”
雲橒有些愕然望著喬好,道:“除了地牛我還能吃什麼?這裏是鼠人的勢力範圍,其它怪物很少到這裏來的,而且它們也沒有地牛好吃。”說到這裏,雲橒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又道:“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曾經吃過一頭盲熊,可它的肉簡直比石頭還硬,味道比起地牛來差遠了。”
喬好心中暗自嘀咕:“怪不得見雲橒偷牛的手段如此熟練,誰要是二十年來一直堅持不懈的偷牛,再尖端的技術也要掌握了。隻是那些鼠人怕是不會數數,被人偷了整整二十年還不知道。”嘴上卻驚道:“連吃了二十年牛肉?你可真是太厲害了!要是換了我,怕是連著吃上半年再見到牛肉就要吐了。”
雲橒微微搖了搖頭,漠然說道:“吃一吃就習慣了。再說了,能有的吃就是幸福了。”
喬好大搖其頭,說道:“這種幸福我可不想要。”
喬好對著女孩閑扯了一會兒,忽又想起一事,向女孩問道:“你既然平常除了偷牛之外並不出洞,那麼那天你到地麵上又是為了什麼?”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女孩答道:“殺活屍呀。”
喬好一愕,道:“你到上麵去就是為了殺活屍?”
雲橒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喬好的問題。
喬好愣了楞,隨即笑了起來,說道:“你和活屍之間得有多大的仇啊?甘願冒著各種危險到地麵上去獵殺活屍!”
女孩搖了搖頭,道:“我殺活屍不是為了報仇。”
喬好奇道:“那又是為了什麼?”
女孩抬頭看著喬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殺活屍是為了凝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