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說呢,怎麼不會聞見魚肉的味道,敢情都是被這古怪味道給遮了。”月兒一邊說著一邊捏著鼻子,一臉受不了的痛苦模樣。
“你呀,看來真的很不會用熏香呢!嗬,這味道大的,哪裏還能讓人受到了?”
月兒說著說著,還自伸手向著空中虛劃一陣。之後沒待百草反應,便徑自她將手上全部物什統統放下,而後朝著裏間方向走去。
“姐姐,你要去哪兒?!”
一見月兒朝向裏走,百草立即反應過來,很快尾隨其後,一路大喊。
月兒快步走到裏間,隻自麵向左邊紙窗,距離踏邊壁櫃不過三尺之距。
“我得把這窗子打開,不然太悶了呢......”
月兒喃喃自語一陣,而後便自伸手推開那扇緊閉的窗子。
百草站在她之左手,雙眸緊緊盯著眼前人和壁櫃,漸漸下了一層冷汗。
凜冽無比的寒風,順著那扇大開的紙窗,瞬時洶湧而入。此際呆在窗邊的二人,俱是一陣劇烈瑟縮。
不行,如今絕對不能放任月兒再次留在此處。
百草眯著雙眼,緊盯不遠之處那扇緊緊閉合著的棗色櫃門,心內已然有了決定。
然而,不待她有下步動作,彼時站在窗台邊上的月兒便就暈暈乎乎起來,儼然一副將要倒下的摸樣。
幸得百草眼疾手快,旋即迅速向前一跨,一個箭步將其穩穩攬在懷中。
“月兒姐姐,月兒姐姐!”伸手輕拍月兒麵頰,百草不斷陣陣輕呼起來,“你怎麼樣,身子可有不適?!”
“唉,沒事兒,我沒事兒。別擔心!”月兒看似迷糊,口齒倒還算得清楚。
“隻是有些犯困罷了......”說著,連連哈欠起來。
而今百草見之摸樣,心中實在不能平靜。
依照月兒情狀,實在很像中症之象。
“不會吧,難道我的‘四幻’可以這麼強?”
百草心思百轉千回,覺得這事實在匪夷所思。望著至今閉門結實的壁櫃,百草狐疑了半天。
想想如今,她的這株利用了狗尾巴小草雜交而成的四幻草,居然能夠同時產生“狂亂”、“眠定”兩類效果,實在不能不讓她這個親自培育了它的創造者嘖嘖稱奇一把。
然而眼下,最最要緊的事情不是這些。
看著此刻倚靠自己懷中尚自迷迷糊糊的月兒,百草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將她轉移這裏。
“姐姐!既然眼下身有不適,不若趕緊地隨我出去。”
百草說著便要將之向外挪移。
“嗯,如此也好......”
月兒如今也不反抗。因為覺得身心難受,已是不想多作逗留。眼下幹脆提上氣力,和著百草一同向外去了。
不久,百草將之送到門外。
“姐姐快些回去歇吧,晚膳我會好生吃的。”
“嗯,好,這便回了,你也回吧。”
說來也怪,一經出了這屋,月兒反覺全身上下痛快許多。不知是何緣故。
不過,從前這種症狀也是有的。許是太多勞累罷了。
月兒這麼想著,也就放心了許多。
最後擺手相向百草招呼一陣,繼而轉麵掌燈提步走了。
望著月兒逐漸行遠的身影,百草終於重重舒出一口濁氣。心內稍有片刻放下,而後又自重新提調起來。
轉身、關門。動作一氣嗬成。
百草背貼屋門,一陣吸氣。
“哼,如今可得讓我好好看看,看看究竟是誰......”
......
早前,就在月兒頓足移物之時,西廂房內曾經發生一件變故。
彼時,百草扶著屏風長身而立,手心浸了不少汗漬,心內亦是翻江倒海,一陣洶湧澎湃。
她在明處,他在暗處。
是夜,周圍靜得可怕。倘若此刻銀針落地,定也能夠聞聽清晰。
就是這樣寂靜無聲的屋內,突然傳來一個突兀的聲音。
“吱......”
裏間,正西方向。
百草很快扭過麵目,視線定定落於一個長約八尺之高的棗色壁櫃之上。
平日裏麵,這個櫃子百草幾乎不曾用過。換而言之,櫃子內裏應是空的。
能藏人嗎?很顯然。
百草不禁咽了口唾液,覺得此時喉嚨發緊。
然而,獵奇之心終究勝過一切恐懼。終於,百草一麵按著胸腔,一麵緩緩踱步來到壁櫃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