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樂言向來對慕雅的話沒有什麼抵抗力，再加上她說得這麼真誠，也沒有什麼不通情理的地方，隻能點點頭，事實上，他也希望慕雅能在晚會上好好發揮，在他心裏，慕雅簡直就是為了舞台而生的。
“那就說定了喲，你幫我去找學妹伴奏，我可聽說她的古琴彈得十分好，比很多專業的都好呢。”慕雅粲然一笑，燦爛的笑容讓於樂言覺得有些恍惚。
其實慕雅是不是如表麵這麼無公害，他心裏十分清楚，以前她也用過同樣的方式趕走自己身邊的女生。他一直都清楚地知道慕雅背著他都做了什麼事情，隻是，明知道慕雅並沒有她外表看起來的那麼天真單純，他對慕雅的心意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或許，從很多年以前，他就已經中了一種名為“慕雅”的毒，他隻能在有慕雅的世界中不斷地淪陷，他不知道，那種毒，有沒有一天能找到解藥，但是，他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樂意中毒，樂意淪陷……
“你就當是幫幫我嘛！”
對上慕雅那一雙宛若天邊的星子一般璀璨的眸子，於樂言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做出搖頭的舉動，於是，他隻有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看到於樂言點頭，慕雅嘴角的弧度不斷地向上揚著，她高興地說：“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凝視著慕雅的笑容，這一刻，於樂言覺得，無論慕雅要求他做什麼，就算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毫無怨言地去執行，這個笑容，他沉迷了太多年，已經不能自拔。
他和慕雅是青梅竹馬，像所有故事說得那樣，他喜歡慕雅，也一直覺得他們是最適合的情侶，除了他沒有人可以站在慕雅身邊，成為她的王子。
不僅是他們，就算是身邊的朋友、家長也都這麼認為，偏偏，慕雅並不喜歡這個樣子。他的每次表白都被慕雅當做玩笑一笑而過，她堅持說他們隻是朋友，但是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又並不是朋友那麼簡單。
他不是沒有想過逃離，但是隻要慕雅一個微笑，他就不爭氣的回來，繼續重複著以前做過的事情。
這就是他的劫數吧，遇到了怎麼也逃不掉。
岑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舞蹈室門口，他似乎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臉上掛著經典的笑容走進舞蹈室對慕雅打招呼：“Hi honey，幾天不見，你又變漂亮了啊。”
慕雅勾起嘴角，露出笑容，“岑律，你說話還是這麼的討女孩子喜歡，好啦，我先去換衣服，咱們去吃飯吧，看到岑律，我肚子餓了呢。”
“小慕雅這是在說我長得秀色可餐嗎？哎喲，我好害羞。”他誇張地做出嬌羞的表情，惹得於樂言惡寒一陣。
於樂言拍了他肩膀一下，正色說：“岑律，你敢不要這麼惡心嗎？”
“不敢，”岑律上前一步，臉貼近於樂言，倆人隔得極其近，稍有動作就會碰到一起，他仔細打量著他的臉，笑出聲來，“果然長得很好看呢，有成為萬人迷的資本。”
於樂言一陣惡寒，這個角度看起來太過曖昧，他可不想明天學校再有什麼傳聞出來。他退後一步，和岑律保持距離，“你又犯什麼抽呢？”
“沒有啊，我就是感慨下你人氣比我高而已。樂言，作為朋友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不喜歡一個人就不要去招惹，不要給她希望或者是絕望，這樣對她十分不公平。”
“你聽到了？”於樂言試探著問。
“我什麼都沒聽到。”岑律攤手，“我隻是想說，你沒有我這種能力，就不要妄圖當情聖而已。”他的確是聽到了，也猜得到慕雅的心思，但是他卻找不到自己為什麼去提醒於樂言的理由，難道是因為好玩？
想到那天程雨晴倔強的眼神，他嘴角的笑意更濃，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玩的事情了。也許，出言提醒於樂言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作怪，不想讓他打亂他的計劃？
一定是的。
“你的表情真欠揍。”於樂言由衷地說。
“有麼？”他“哈哈”大笑，“我覺得你才最欠揍。”
“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慕雅換好衣服走出來，看到開心大笑的倆人有些好奇。
“沒什麼，走吧美女。”岑律自覺地站到慕雅身邊，他和於樂言分站兩邊，從小慕雅就喜歡這種被捧起來的感覺，一直都是。
走出舞蹈教室，陽光落在並排的三人身上，構成一幅美好的畫，青春也不過如此。
03
他終於主動來找她了，他終於主動來找她了！
呆呆地看著那個朝自己走過來的於樂言，程雨晴覺得自己的手腳都已經變得僵硬起來了，有一種手腳不知道要往哪裏擺的感覺。她那不安分的心，似乎隨時都會跳出喉嚨一樣。她想要朝於樂言撲上前，想要狠狠地抱住他，然後，她卻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努力地壓抑著心中的激動，等待他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麵前。
“學妹，你有時間嗎？我有話要對你說。”
“有有有！”程雨晴將頭點得好像小雞啄米一般。
“那好，你跟我來。”於樂言說著就轉身離開了。
走到校園南邊一個沒人的角落，於樂言望著一臉愛意地看著自己的程雨晴，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其實，來之前，他已經想好要說些什麼了，怎麼去說才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對程雨晴的傷害，但是看到那張笑臉之後，他突然不會言語了。他心裏苦笑，一直邏輯清晰條理的於樂言竟然也有說不出話的這一天。
程雨晴一直在觀察著於樂言的反應，當她看到於樂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樂言來找她的興奮感似乎有些消退了，她忍不住問：“學長，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於樂言抬頭望著程雨晴，終於還是覺得將心裏話給說出來，他都已經答應慕雅了，如果做不到的話，慕雅一定會借機發脾氣，說不定還會認為一切都是程雨晴的錯。於是，他深呼吸一口氣，問：“聽說你會彈古琴，對嗎？”
“對啊，”程雨晴笑著點點頭，心情變得雀躍起來了，她說：“學長，你怎麼知道我會彈古琴？”
難道，他已經在打聽關於她的事情了嗎？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她在他的心中，不再是不重要的路人甲，而是占據著重要的位置了呢？這麼一想，她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彌漫著甜蜜的花香一般。
境隨心轉，說的就是她現在這樣的狀況吧？
“我聽慕雅說的。”於樂言本能地回答，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他的回答會讓程雨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程雨晴微怔，微揚的嘴角垮了下來，心中也隱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是從慕雅回來之後，她就經常覺得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總是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她的心似乎也有些隱隱作痛了。不過，她還是努力地對於樂言擠出笑容，不想讓他看到她心底的失落。不管怎麼說，他今天主動來找她，都是很好的開始，不是嗎？
最難說的那一句話都已經說出口了，接下來的話也變得簡單許多了，於樂言努力不去看程雨晴的表情說：“其實是這樣的，你也聽說了慕雅要在中秋晚會上跳舞吧？她想請你幫她古琴伴奏。”
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因為於樂言的一番話徹底的消失了，剛才，因為於樂言的主動來找，程雨晴覺得自己好像站在雲端，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而現在，她卻覺得被人雲端扯了下來，接著，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心底也有酸楚湧了上來，原來，他來找她，是因為慕雅啊！她剛剛似乎有點傻啊！傻乎乎的認為，他來找她，他們之間有可能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程雨晴臉上那失望的表情讓於樂言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這樣的感覺很陌生，他以前似乎是沒有試過的，然而，他卻沒有時間理會自己的感覺，他隻知道，程雨晴是沒心沒肺隻會笑的丫頭，她內心強大，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傷害就會受傷，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分明在告訴自己，事實不是這個樣子的。於是他連忙說道：“你如果不同意的話，沒有關係的，我絕對不會勉強你的。”
程雨晴回過神來，她努力將酸楚的感覺全部都壓在心底，她朝於樂言扯出一抹笑容，說：“怎麼會不同意呢，這是學長第一次有事情來找我幫忙，我當然是兩肋插刀，義不容辭啊。”
麵對程雨晴的笑臉，於樂言說不出話來，心中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愧疚。這個女生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他卻不能給任何的回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還利用了她。為了慕雅，他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隻能讓她去幫助慕雅。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傷害了她，但是他從未拒絕過慕雅，以前是這樣，以後可能也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雨晴在這次晚會中再受到傷害。
隻是於樂言不知道，當你深愛一個人的時候，他和別的異性的一個眼神都足以讓自己萬劫不複。
程雨晴是愛笑，是沒心沒肺，但是她對於樂言的感情卻是最真實的，沒有辦法掩藏。
04
知道程雨晴答應了幫慕雅伴奏之後，歐妍詩與路昱南難得的統一意見，一致反對。
“小晴，慕雅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清楚，她擺明了是想要為難你，你不能答應。”這是歐妍詩的話。
“沒錯，不能明知道是坑，還要往裏麵跳。”這是路昱南的附和。
程雨晴望著麵前這兩個擔憂自己的人笑著說：“哎呀，你們放心吧，不過就是伴奏而已，慕雅能做什麼事情啊？再說了，她找我伴奏，是想在晚會上表現更加出色，她如果做出什麼事情傷害我的事情，不是會將自己的表演搞砸嗎？慕雅是那麼高傲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的表演搞砸？你們倆太大驚小怪了啦。”
程雨晴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歐妍詩與路昱南麵麵相覷，一時找不出什麼話可以反駁她，雨晴說的對，慕雅那麼臭屁的人，的確不會因為一點私人恩怨就讓自己的公主光環黯淡。
程雨晴知道他們已經動搖了，於是再接再厲地說：“放心吧，她不會那麼笨，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啊，懂得保護自己的，我不會讓她傷害我的。”
不管怎麼說，這都算是她與慕雅的第一次正麵交鋒，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敗的。這一次的情敵之戰，她一定會贏的，而且一定會贏得漂漂亮亮。
程雨晴都已經這麼說了，歐妍詩與路昱南也不再說什麼反駁的話，不過，他們一致決定，在程雨晴與慕雅排練期間，一定不能讓程雨晴落單，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雨晴不被慕雅傷害到。
與慕雅約好時間之後，程雨晴背著琴在歐妍詩與路昱南的陪同下來到了舞蹈室。
到舞蹈室的時候，慕雅已經換好舞衣了，她瞥了程雨晴一眼，再看看跟在她身後的兩個人說：“怕我吃了你啊，還帶了兩個保鏢啊。”
“學姐，你想太多了。”程雨晴不動聲色地笑著回答說，“他們聽說學姐跳舞很棒，來長長見識的。”
慕雅嗤笑一聲，不再看對她一臉不屑的歐妍詩與路昱南，得意地對程雨晴說：“謝謝你幫我伴奏了，我就知道，樂言一定會幫我說服你的，樂言他呀，就是對我好，我說什麼話他都不會拒絕。”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歐妍詩小聲對路昱南說：“我真想撕裂她的嘴，這個女人真欠揍。”
路昱南再一次對歐妍詩的話表示了讚同，“我也想。”
程雨晴的臉色在慕雅提到於樂言的時候微微地僵了下，但是很快地恢複正常，說：“學姐，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開始練習吧。”
慕雅這才不再說話，徑直走到了舞蹈室的中央，擺出了起舞的姿勢。
慕雅對程雨晴使了個眼色，不久後，悠揚的琴聲彌漫了整間舞蹈室。慕雅開始跳舞的時候，神色變得專注，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片刻之後，於樂言與岑律一起出現在舞蹈室的門口，於樂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慕雅的身上，他的嘴角帶著暖暖的笑容，眸子中滿是讓人沉溺的溫柔。而岑律的視線則停駐在專心彈琴的程雨晴的身上。
岑律的眼睛好像掃描儀一樣，在程雨晴的身上來來回回地打量著，片刻，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神色，就好像看到到了讓自己覺得滿意的貨物一般。
於樂言與岑律出現的那一刹那就已經引起了歐妍詩與路昱南的注意，當他們發現岑律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程雨晴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很不爽。
岑律是學校裏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朋友都是用“打”來計算的，他現在用這樣的眼神盯著程雨晴看，歐妍詩與路昱南的心中都有著不好的預感。
練習了幾次之後，程雨晴與慕雅的配合不錯，約定了下次的練習時間，程雨晴收起琴，跟慕雅道別之後與歐妍詩和路昱南一起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抬頭看了於樂言一眼，她想要笑著說：“學長，你也來了啊。”但是，她發現自己對於樂言已經笑不出來了，至少現在是這個樣子。她站在他身邊，淡淡地喊了一聲，“學長”，然後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