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民就是白老四。小民兩天前也丟失了一頭牛,尋了兩天,今日恰好在林子裏找到它,可李大牛卻硬要說是他家的牛。大人,您可要給小民做主啊。”說著白老四還幹嚎起來,聽得我後背一陣發冷。他身側的李大牛不知所措,隻是木訥地嘀咕“那牛真是我的,那牛真是我的”。
“不知師爺可有看法?”我望向紫修堯。紫修堯瞥了我一眼,“這種小事還要來麻煩我嗎?”一副我看你是傻瓜的模樣看著我。“是是是,這種小事怎麼好勞煩逍遙王師爺呢,白先生肯定有主意了,請白先生上前告訴本縣吧。”在我和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白彥憤憤地走到我身側。“我沒……”“白先生,低下身說與我聽就行了。”我笑著對白彥說。白彥隻能彎下腰附在我耳邊。“哦,原來如此。白先生果真是高明,王爺果然沒選錯人。”我好像白彥對我說了什麼似的拚命地點頭褒獎。“哼,這雲煜城找來找去就他長得最耐看一點。”這句話一出更印證了紫修堯前些天的以貌取人。聽得公堂外的讀書人剛剛下去的火氣又激了出來。隻有白彥一人莫名其妙地回到位置上。
“黃捕快,這牛呢?”黃大發沒有想到我突然叫他,懵了一下,“哎,小人在。”“牛呢?”我再次問道。“剛才小人叫阿蠻牽到縣衙的馬廄去了。”“做得好。李大牛本縣問你,你家中有幾頭牛?”“還有一頭。”李大牛想也不想地回答。“白老四,你家中有幾頭?”“回稟大人,還有三頭。”白老四回道。“好。那這樣,本縣命你二人各牽一頭牛過來。黃捕快,你叫兩個人跟著。”
過了半個時辰總算兩方都到衙門大街上了。“黃捕快,叫人把後頭那頭牛牽出來吧。”我看了看黃大發。阿蠻被黃大發指派去把牛牽了出來,“把它放了。”我命令道。隻見那頭牛直奔李大牛家的那頭牛去,兩頭牛交頭接耳好不親密。突然不知怎地,白老四的牛叫了起來,那頭牛掙紮了一下又跑到白老四家那邊去了。我心中已經有數,不過打算再試他們一試。“白先生告訴本縣,此牛與哪家牽來的牛親近就是哪家的。可現在這頭牛看似兩家都親近,實際上本縣看它兩家都認生。既然你二人都丟失一頭牛,那麼本縣裁定把這頭牛宰了,你二人一人一半,可好?”“大人英明。”白老四即刻回答。“我,我舍不得。阿黑是我從小養大的,我們家就靠這兩頭牛吃飯呢。”李大牛兩眼含淚,“求大人別殺了它。”
“現在本縣最後裁定,此牛歸李大牛所有。李大牛你可以取回你的牛了。”我示意阿蠻把牛給李大牛。“大人,我不服!”白老四在下麵叫囂。“你不服,你有何不服?那頭牛是公牛,別以為你找了一頭發情的母牛來大家都看不出來。牛是農人的立足之本,是一戶人家的重要勞動力,這樣同進同出的夥伴和家人怎麼可能說宰就宰。是不是不是你的牛不心痛啊,還是白白得了半頭牛心裏樂開花了,白老四?另外我朝還規定除了祭祀和慶祝豐收外,不得無故宰牛,病牛老牛需上報再殺,違者杖刑十下。黃捕快,還不快動手!”
“大人,打誰啊?”黃大發仍然不在狀況。“你說呢?”我微微一笑。黃大發一個激靈賣命地幹起活來。“大人,啊——我不服——”白老四叫喊著。“你見利忘義、居心不良該打,你心存僥幸、目無法紀更該打!”“小人謝大人明察秋毫。”李大牛感激地下跪叩拜。“不用謝我,這隻是白先生的主意好,要謝謝白先生吧。”我指指白彥的方向。“小人謝過白先生。”李大牛仍然憨憨地下跪叩謝。公堂外的人對白彥個個是點頭稱讚。
下了堂我招來黃大發辦事,白彥一直跟著我。“黃捕快,白先生看了兩年前的卷宗,發現有一樁懸而未決的殺人案,當時被抓進來七個嫌犯。如今他們還在牢裏嗎?”“在的,隻是有兩個快病死了。”“你看,都被關了兩年,凶手又找不出,這樣耽誤人也耽誤事。明天就放了他們吧,臨走前叫他們到後院聚聚,讓楊老爹煮頓好的為他們送行。至於那兩個快病死的,我會叫珊瑚姑娘來看看的。好了,你辦事去吧。”
等黃大發退出去以後,白彥開始了他一連串的質問。“白彥,在沒有解決雲煜城的毒瘤之前,我不能做好人,這會打草驚蛇;紫修堯也不能做好人,這會給他帶來民心,而民心這種東西是紫修堯這種不得寵的閑散王爺最不能要的,這帶來的不僅僅是記恨更是災禍。但百姓需要一顆定心丸,我們需要一個發言人,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的理由,而你,我覺得最適合。你這麼聰明,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緩緩道來,“一切才剛剛開始,老鼠還沒出洞呢。”
“真不愧是墨翎軒。萬丈高樓平地起,我會盡我所能的,但你也別想糊弄我。”說完白彥走了。這應該表示他答應入夥了吧,至少不會拆穿我吧,算了,管他呢。我還是再好好研究研究兩年前那件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