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靜八條絲帶纏死一頭淩狼,王羽十三路風雨劍封死兩頭淩狼去處,寧澤濤越出包圍,最後一頭淩狼回身應對,此刻最先撲來的藍色淩狼卻無人察覺。
陳文靜突然察覺有所遺漏,這才發覺藍色淩狼此刻猶入無人之境,林遠危在旦夕,慌忙轉頭,麵前場景卻令她苦笑不得。
角落裏,林遠癱坐一團,兩眼呆滯,張開的嘴足以塞下一個拳頭,顯然被嚇傻了。距離他鼻尖一指寬的地方,是藍色淩狼張開的巨口,垂涎從下顎留下,順著林遠下半張臉淋到身上。
再仔細一看,卻是無數木條以某種陳文靜無法理解的規則首尾相連,像架子一樣將藍色淩狼架在半空。其上還有木條組成木鎖,將藍色淩狼的四肢牢牢固定在木枝上。這木條也不知是何材質,以淩狼巨大的力量都無法掙脫。
陳文靜一臉茫然,看到王羽麵不改色,神態自若應對兩頭淩狼包夾,突然如醍醐灌頂般略有所悟。如果說之前對王羽如常對待是由於看在林遠或唐薇的關係上高看一眼,這時已深深覺察到王羽在經曆那般挫折後仍有資格進入武穆秘境,並不是空穴來風。
陳文靜或許不知,但林遠緩過神來,一定會認出那高架鎖住藍色淩狼的正是本家的千機尺。而這柄千機尺,早在進入武穆秘境之前,林遠便將其借給了王羽。
“收神!”看到陳文靜心神遠遊,不知在思索什麼,王羽急道,“淩狼此刻已被製住,無礙,但那鬼飭不知還在何處望著我們,還沒到鬆懈的時候!”
陳文靜剛剛醒神,正暗自責怪自己,忽然心頭隨自責湧起無盡悲哀、失落、萬念俱灰,一時間竟好像世界末日到來,置身於地獄,拔舌、烹食等種種毒刑加身,再無翻身之可能。
一見如此,寧澤濤大聲喊道:“是百鬼夜行!王羽,快想辦法。現在解除還來得及,等到神魂墮落,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王羽來不及細問,一個箭步向前,抓住陳文靜雙肩不停搖晃,妄圖喚醒陳文靜。王羽餘光看到林遠,突然意識到鬼蜮絕學其實早已籠罩在己方。林遠雖然年幼,見識不多,小兒心性,突遇危機一時陷入魔怔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目瞪口呆,口水落地如此之久,若非中了鬼蜮惑亂之術,也斷無可能。
王羽突然又想到那日在南六白楓宮前殿所見,那位雄武鬼將所學正是百鬼夜行。可那日看來,百鬼夜行並沒有蠱惑人心的效用。不過,那日白僵麵對的方獲也同為鬼將,也許這招惑亂人心對功力相近的敵人效用甚微也未可知。
隻是,王羽如今實在不知該如何喚醒兩位同行。
不過片刻,那頭淩狼便從陳文靜絲帶中掙脫出來,與另外兩頭淩狼彙合。同時麵對三頭淩狼,縱然十三路風雨劍不懼圍攻,王羽此刻受限於敵我差距過大,也捉襟見肘,哪裏還有工夫去喚醒陳文靜。
寧大少暗道:該死!情勢急轉直下,上一刻眾人還道雨後初晴,可以閑情逸致到慢慢整理落葉,下一刻便隆冬降臨,每往前一步都要承受徹骨冰寒。
寧澤濤念頭一轉,突然邁動踏雪步向後退去。地麵上砂礫溝壑此刻化作平地,藍白淩狼匆忙追去,寧澤濤看準時機,空中一個翻身,一腳踩在岩壁高處,借助地形急停、轉身、繼續奔行,一套動作一氣嗬成,那淩狼沒料到寧大少如此狡猾,一頭撞在凸起的岩塊上。
寧澤濤心中暗喜。這一舉動對於正麵相抗並無益處,卻讓寧澤濤短暫從那頭淩狼處脫身,而這空檔,便是寧澤濤渴求、王羽期盼的變數。
“幫忙攔下那頭淩狼!”寧澤濤身法一變,飛雁身出,身形如飛雁般,騰空直身飛過如萬水千山般遙遠,到王羽身前時說道。
王羽雙眉隨機舒展。寧大少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性格,這時候說這樣的話,便意味著他有解決之法,這怎能不令王羽舒心?
寧澤濤不顧王羽與四頭淩狼間爭鬥,接連五步踏雪步又短又急,正是夾雜上了另一門輕身絕學——寧家疾風速。
大少走過陳文靜身旁,接連指向十餘處穴道,同時口中念念有詞,正是西昆侖用來教會弟子正身明誌的明心注。隻是,很快,寧大少走到陳文靜背後,一指正要向下一道穴位點的時候,神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