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雲乜著他，冷笑道，就這樣的笑話你們也敢說是笑話？還不如我們老娘們說的呢。這個一定不是趙偉說的，是你說的。不算！
顧新華眼睛瞪起一雙牛蛋樣，詛咒發誓地說是趙偉說的，還說比這個流氓的還有呢。愛雲隻拿鼻子哼了一聲。把顧新華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嘴張了又張，覺得讓老婆誤會自己太沒有麵子，脖子一梗，那就說一個你聽聽。
顧新華說，有一次在酒桌上趙偉講從前有個和尚臨死時嘴裏一直念著莎士比亞，那個時候中國人還不知道莎士比亞是個什麼東西呢，他的弟子就記了下來，一代一代傳了下去。有一年他們收了一個大學生弟子，才知道莎士比亞是外國一個了不起的戲劇家，弟子們更是驚訝於老和尚的先知先覺。解放後破四舊，一個小和尚還了俗，取了妻，入了洞房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和尚說的不是莎士比亞，而是……顧新華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壞壞地望著愛雲說，媳婦，我們當時都猜著的，你能，你猜猜是啥意思？
愛雲歪著頭沉吟，心想，這幫子臭男人還能吐出象牙來？警惕地搖搖頭，俺不猜。俺也猜不著。
顧新華念叨著莎士比亞，伸手往愛雲的褲襠裏摸了一把，愛雲慌得趕忙躲，抬手給了顧新華一個嘴巴子，罵道，你們這些下流胚子，吃飽了撐的，專門編排人！顧新華捂著臉跟愛雲急，誰編排了？不都是你要聽，你家最文明的那個女婿編排的嗎？
等姐妹聚全了，愛雲半信半疑說給姐妹聽，愛愛撇撇嘴，說三姐就是天真，誰知道是誰說的？愛玲卻微微笑著說，你也別不信，這樣的笑話不是顧哥能編排出來的。
今年中秋節的家宴上，顧新華帶頭，姐妹幾個和連襟們一起，想盡一切辦法想讓趙偉來一段，可趙偉就是聽而不聞，不是忙著照顧老的，就是忙著給甥男甥女們搛菜，一副孝順又慈祥的模樣，氣得顧新華咬著呀用筷子指著他罵他虛偽。
趙偉倒水的時候發現書記張敬雲留的條子，說組織科高科長請他去一趟，讓他上了井趕快去，還囑咐他說話小心點。趙偉的心被這二指寬的紙條攪動的狂跳起來，趕緊反思自己近期的言行，覺得自己除了在工作麵為調動弟兄們的工作熱情說說下流但不下作的段子外，其他地方都是與組織保持一致的。趙偉心一橫，管他什麼事兒，沒做虧心事，誰敲門也不怕，躊躇著向辦公樓走去。
辦公樓剛裝修完，大理石的地麵，齊腰深的護牆板，雪白的牆和頂，像賓館一樣。天冷，又是下午，各辦公室的門都關著，大樓裏靜悄悄的。趙偉做為采煤掘進一線人員，平時是很少到機關來的，也不大認識機關的人，就悶著頭，一步三個台階地上樓。在三樓樓梯拐彎處被人拍了一下肩，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行辦的劉秘書，曾經在一起喝過一場酒，平時也就是點頭之交，今天到人家門口了，忙堆上笑臉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