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摩肩接踵的人車中找到了他們的臥鋪房間以後,江問渠才開口說道:“你怎麼不再晚來幾分鍾,那樣咱們就可以把車票撕了坐著你老子的專車去上海了。”
這缺心眼的家夥卻說道:“我本來是打算要讓老張派車送我們過去的,可我不是聽說這火車上能有相當幾率的豔遇嗎,尤其在這軟臥車廂裏,萬一……”
看到江問渠無奈而又淩厲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的張得喜,抬頭發現對麵床鋪上坐了兩位眼神帶著警惕外加一絲鄙夷的美女。
然後得喜同誌貌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轉頭給江問渠一個意會的眼神,好像在說,怎麼樣,想什麼來什麼吧!
然後又對江問渠說道:“姐夫,我先那啥,出去透透氣,你們慢慢收拾,你愛睡上麵還是下麵隨便挑,留下的給我就可以了。”
根本沒聽出來張得喜這小子一語好幾關意思的兩位美女,頓時又充滿詫異的看向被稱作“姐夫”的江問渠。
在生活中最不缺的就是錢的家庭裏長大的張得喜,再加上據說是小時候他那早就跟他老子離異的母親拿奶水給他洗出來的嫩白帥氣臉蛋,也就造就了張得喜如今泡妞的資本。
所以在張得喜的映象中所有他泡過和沒泡過或是他沒泡到的女生都是有一個一百分以內的評分標準的,當初嫌他名字土的那位班花學姐就被張得喜極其闊綽的冠以85分的好成績。
就連今天害的江問渠一個人在火車站無聊了兩個多鍾頭的罪魁禍首,也就是三個月前的高考前夕,張得喜釣到的一個可愛到光看臉蛋就給人感覺很天真的高二學妹,才僅僅被張得喜打了一個78分的不低分,就這還得有天真加成。
在學校公認的“小白臉”張得喜的耳濡目染之下,江問渠也學會了他這一套衡量白菜的秤,就在剛才聽到姐夫二字後恰好跟江問渠對視到的兩位臨時“室友”,江問渠在心裏也給暗暗稱量了一下。
頭發稍長,穿著一身得體運動裝的一位初步給了75,那是看不清身材,如果身材上佳的話,達到80分往上的水準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張得喜這個評分標準裏身材占有相當高的比重。
而另一位紮著馬尾的清純女生,江問渠也臨時打了70分,這女生雖然臉蛋不如前麵一位出眾,但她那件白色T恤給人一種很純的感覺,當然這位妹妹最後對江問渠微微一笑,所以問渠兄還自作主張的加了一點點的人情分,也就一點點而已。
好歹讓人家跨過70分這個鴻溝,擠入張得喜口中70分以上才算美女的這個“美女”行列。
其實作為隻對女人臉蛋和身材感興趣的張得喜他們不知道的是,江問渠這張雖然略顯暗淡,卻棱角分明的臉龐對女生來說是比張得喜那張“白臉”更具殺傷力的,尤其是一些有點品味的女子。
或許張得喜那個騷擾了江問渠長達兩年多,還不肯罷休的“瘋子”姐姐算一個這類有點品味的女子。
自從高一第二學期那年,真正第一次在張得喜麵前展露身手的江問渠,從十幾個當地流氓痞子手裏展現了一次英雄救美以後就,被同為張得喜老子的女兒,名字卻不是一個層次的張皎月給視作“如意郎君”。
對江問渠死纏爛打不說,還軟硬兼施加威脅的讓張得喜叫江問渠姐夫,關鍵是張得喜這個在友情跟親情麵前選擇了後者的沒義氣家夥還真就叫了,尤其是在他那個天然嫵媚,評分怎麼都在85分水準的水靈姐姐麵前叫的更是一個響亮。
對此,江問渠貌似是天降豔福,其實是他心底那份從不與人說起的酸楚和怨念一直左右著他對某些事某些人的看法,或好,或壞,或近,或遠。
十幾年前的那個夜晚,江問渠印象中五個會飛簷走壁的黑衣人,帶著電視上才能看見的那種黑色殺人武器,槍,闖進了他們家那個曾經充滿著一對姐弟童趣笑聲的小院。
當時江問渠隻聽到被安裝了消音器之後極其微弱的兩聲槍響,一顆子彈鑲進了江問渠他老爹那條至今沒取出那個彈頭的左腿,而另一顆,奪走了一個六歲女孩的生命。
那個女孩叫江嬌兒。
那一刻,剛滿五歲的江問渠沒有哭,他記住了那個開槍的人那張猙獰的臉。
很多年後江問渠終於知道這一群人有一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頭銜,雇傭兵。
而三年前,張得喜第一次向江問渠介紹他那個跟他們在同一所高中但比他們大兩屆的姐姐的時候,江問渠心底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尤其是張皎月那雙丹鳳眸子裏麵的那一對剪水雙瞳,剛好江問渠看到了她當時略帶笑意的狹長雙眼,眼神恍惚的江問渠,好像看到了他那個本來應該跟張皎月一樣大小的姐姐,和她那雙永遠閉上的丹鳳雙眸。
從那時候起江問渠就一直拿張皎月當姐姐看待,之後也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
所以每次見到張得喜那個水靈姐姐的時候江問渠都是一個悲壯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