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用行動宣布了它對冷戰已經結束的信念。它把波卡拉海軍基地歸還了芬蘭,說明這已經不再需要了;它一下子裁減了64萬軍隊,到1956年初又裁減了120萬。華盛頓沒有作出同樣的表示,但是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和東南亞條約組織的巨大的軍事計劃卻從內部萎縮了。人們開始承認,不是軍事競爭,而是經濟競賽,已經成為今天新的議事日程。
1956年2月召開的蘇聯共產黨第二十次代表大會對曆史的新時期進行了估計。赫魯曉夫的主要報告列舉了蘇聯的一係列重大成就。工業產量在5年中增長了85%;農業是不能令人滿意的,但是通過號召愛國者開墾哈薩克和西伯利亞的處女地,已經彌補了農業生產的不足。
在報告製訂的下一個五年計劃的項目中,包括提高實際工資,縮短工作時間到每天7小時或者每星期40小時,不僅在小學實行免費教育,而且在中學和大學也實行免費教育。政府的權力將要分散一些。在阿塞拜疆,已經有80%的大石油工業歸阿塞拜疆人所有,而不歸中央政府所有。
最具有世界意義的是對新的世界形勢的估計。報告裏說,一國建設社會主義的時期已經結束,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包括人類三分之一的社會主義國家的世界體係。通過社會主義體係和中立集團之間的友誼,可以建立一個包括世界人口三分之二的,其力量足以維護世界和平的“和平地區”。因此戰爭被宣布為“不再是不可避免”。
另外,報告還提到在從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的過渡中,可以不一定走蘇聯所走過的道路。每個國家會找到它自己的道路,有些國家也許還可以通過議會的方式。世界規模的社會主義力量的存在,使新的方式成為可能。
1955年,美、英、法,蘇四國外長在日內瓦舉行會議。與此同時,代表大會還對過去的時代進行了分析和批判。這種批判大部分是有節製的和有益的。過去的外交政策被認為太死板,是孤立主義的。同南斯拉夫破裂是一個嚴重的錯誤。對中立國家的作用沒有正確的估計。有些發言者批評了對戰爭的指揮。最尖銳的批評是關於政治警察的專斷權力,它曾把成千的無辜的人定罪並且踐踏了“蘇維埃民主權利”。產生這些弊病的原因被歸之於“個人崇拜”,即對斯大林的神化,這使個人決定問題的做法(特別是在斯大林的晚年)得以任意發展。
以上的批評,即便出人意外,還並不駭人聽聞。但在代表大會結束的時候,赫魯曉夫專門向代表們作了一個秘密報告。這一報告沒有向報界發表;赫魯曉夫本人說這個報告是不得向報界發表的。這個報告顯然是一種感情的爆發,也許是由於最近批閱了前3年中重新審查的成千件冤案而引起。但由於這報告還不是全麵的,所以不能作為正式講話來發表。
任何曆史人物都需要曆史地加以評論。即使今天,也還沒有人能對斯大林及斯大林時代作出最後的評斷。斯大林是那種需要由長期曆史來加以評價的重要人物之一,他的工作、他的時代離現在越遠,其性質也就會越清楚。但無論怎樣,有一點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認的,這就是:斯大林從1928年開始,在一個貧窮落後的農民國家裏、在一個為資本主義世界重重包圍、封鎖的新生蘇維埃國家裏,開始建立社會主義。當他開始執政的時候,蘇聯是一個農業的和文盲充斥的國家,在他去世的時候,蘇聯已成為世界上第二大工業強國。他曾兩次重建了自己的國家:一次是在希特勒入侵之前,他較成功地實現了農業集體化和工業化;另一次是在戰爭的廢墟之上,他領導蘇聯人民迅速醫治了戰爭創傷,恢複了元氣,發展了工、農業和國防力量。這些功績是誰也抹熬不了的,他是這些偉大工程的偉大建築師。
紐倫堡審判會場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