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寢宮,國師王之遠被婢女帶著,快步進來,走到武則天的帳前,噗通跪下:“臣王之遠,參見陛下。”
武則天透過蚊帳的沙曼,聲音緩緩悠悠的回道:“起來說話。”
“謝陛下!”國師王之遠站起身來,側坐在床前,用兩根指頭輕輕把了把皇帝的脈門,道:“陛下脈象跳到異常,是不是受了什麼驚嚇。”
武則天用手撥開沙曼,點點頭。王之遠突兀一下猛地站了起來,忽然將頭轉向牆壁。指著那幅女人的金粉水墨畫結結巴巴的道:“嘶……啊,這,這幅畫真的活了?”
武則天點點頭道:“是啊,國師,你還記得這幅畫拿來時候的樣子嗎?”
王之遠躬身點頭道:“臣,臣記得,當初此畫交於陛下之時,這幅畫上麵是空空如也,隻是一張宣紙而已。”
武則天從床上站起,走下來,站到畫下,指著畫道:“是啊,不錯,一幅白紙一夜之間竟然多出一個女人,嗬嗬。之遠啊,你來看看,你看看這畫上的女人像誰?”
王之遠慢步走過來,緩緩抬頭,往畫上一瞧,道:“臣,臣不敢講。”
武則天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但講無妨!”
王之遠的聲音極其細微,斷斷續續地道:“這,這是,是蕭皇後吧?”
武則天哈哈一笑:“這個賤人,自打我進入長安,她就沒消停過,今日落入你的畫中,朕定要將她粉身碎骨。”
王之遠道:“不可,萬萬不可啊聖上。”
武則天一愣,好奇的問:“你說什麼!這幅畫不是你獻給朕,說是能降妖伏魔的寶物,現如今將蕭淑妃這個賤人困於了畫中,是哪個給你的膽子,不讓朕處決了她?”
王之遠跪倒在地,道:“陛下有所不知啊,此畫是微臣的家師傳與微臣,家師說過,這畫的作用就是鉗住那些枉生的亡靈,將其困於畫中,待到第二日此畫便會恢複平常,這幅畫所降服的妖魔不在少數,若是陛下輕易毀畫,放出來亡靈,那,那可就大大不妙啊,陛下!”武則天點點頭,道:“那你說說,此畫該當如何處置?”
王之遠道:“還是命人將其取下,放入內侍省文殊閣中,交於太子門下伴讀侍書郎肖從簡管理。”
武則天有些不解,好奇的問:“肖從簡?他可是太子的老師,為何要將畫交於他保管。”
王之遠陰森的一笑,抬起頭來,對武則天小聲道:“此畫頗具靈性,前唐亡靈眾多,若是哪天真的不幸逃出這畫中,那肯定是冤有頭債有主,到時候……”
武則天輕哼一聲道:“哦,你這是在諷刺朕嗎?”
王之遠急忙搖頭:“微臣不敢,隻是為了向皇帝說明緣由,若是畫中的亡靈真的跑了出來,也會先找太子!”
武則天一拍桌案,轉頭看向王之遠,嗬斥一聲:“哼,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在謀害太子。”
王之遠似乎並不在意,繼續微笑,將頭湊向武則天,道:“得天下者怎能拘於小節,陛下宏謀遠慮,太子貪圖美色好逸惡勞,李唐天下若是交給太子殿下恐怕隻會斷送,然交於陛下,那可就大有不同了,定當使我大唐武周興盛,百姓安康,如此說來,臣何有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