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不是京城的第一場雪了,但卻下的格外大。
歎了口氣,沐璿伸手折下一束盛放的紅梅,寶藍色的裙擺也沾了一點點雪粒,雙手凍的泛紅,烏黑的長發上也落了些白雪。
抖下鬥篷上的白雪,走到湖邊一棵落了葉的柳樹是旁,將手中紅梅的花瓣撒入還未結冰的湖水之中。
“姑娘很喜歡紅梅?”
沐璿轉過身去,有些驚訝。
一襲雪白長衫的男子立於漫天大雪之中,透著幾分淡然如風的味道,長發如墨般披散,唇邊帶著淡淡的笑容,當真如那畫中之仙一般,同慕梓奕一樣不凡,不過慕梓奕是冷漠,白衣男子是淡漠,。
看著剛剛自己隨手撒進湖裏的花瓣,“嗯?”
白衣男子走到湖邊,“小姐不是喜歡紅梅麼?”
沐璿眼底浮起一絲笑意,看了一眼水麵上自己的倒影,“喜歡紅梅倒是不錯,可惜開地太盛了,隻怕沒有幾天便要謝了,落在地上任人踐踏,還不如隨這湖水流走來的好。”
“小姐不同於凡人。”
聽了白衣男子的話,沐璿唇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不論同不同,始終都是凡人,身份這東西,改不了,就算一朝飛上枝頭,也還是凡人,變不成鳳凰,而且,之卉也算不上個小姐了。”
與眾不同的女子,不論是行為還是見解,絕非尋常女子能比的,“哦?”
沐璿點點頭,對身旁的男子笑了笑,目光柔和,“現在不是了,之卉前幾日剛剛嫁作人婦,到是稱不上小姐了。”
男子笑而不語,看著一側那個自稱人婦的少女,一般女兒家都是十六七歲嫁人,不過卻極少會有剛成親新婦孤身一人跑來這湖邊賞梅,更別說是同一個陌生男子說笑了。
“之卉……夫人,夫人的名字很是好聽。”
沐璿,沐家嫡出四小姐,字之卉……這字是母親在畫蓮花時隨口取的,原本是打算叫芝繪的,但那時的太後名字中有一繪字,不能冒犯了太後,母親又覺得有些可惜這名字,便取了諧音,之卉,好久不曾聽別人叫自己之卉了,知道自己字的人不多,隻有沐家人,不過估計現在是一個知道的人也沒有了,以前絨兒和小雪喜歡叫自己之卉姐姐,可惜現在見不著她們兩個了,算一算,也和這常小姐差不多年紀的。
沐璿輕笑,可能是稱乎的原因,沐璿看著白衣男子的目光柔和了不少,“這名字是母親給的,何來好與不好,不過聽著順耳是了,而如今,還喚我為之卉便是少之又少了,倒是可惜了這麼個挺文靜的名字。”
白衣男子笑地燦爛,母親……嗬,他的名字,他母親卻從來沒喚過,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作為交換,你的名字。”
白衣男子好似沒有聽見沐璿的話一般,隻是折了一枝紅梅。
沐璿見男子沒有回答,也沒有繼續問,把手伸到男子前,“你不說我也不問了,不過我不喜歡吃虧,送我枝紅梅吧。”
男子將手上的紅梅送給沐璿,“與眾不同。”
“公子是在說之卉不守婦道?大可以直接說,不必拐彎抹角的,之卉不在乎這些的。”
說罷轉身離開,他的身份,她知道,清清楚楚,常沐璿最愛的男人,即墨瑾玥,同慕梓奕私交甚好,這次居然拋下西玥那邊的事趕過來參加一場慕梓奕自己都不重視的婚宴,沐璿挺意外的。
以前沐璿還是沐小姐時她曾見過他,而且常府那一幅幅畫當真是像極了剛剛的白衣男子,不過,他如今到真是變了,曾經的他也是溫潤如玉,但從不會同一個陌生女子賞梅,而且是一個嫁了人的陌生女子。
沐璿摸了摸自己的臉。
“常沐璿,他沒送過東西給你吧,這次我給你向他要了朵紅梅,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花兒,不過他送的,大概你都會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