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正午,烈日當空。灼熱的陽光照到腳下的黃土官道上,微風拂過,卷起一陣滾燙的沙塵,官道上的行人罵罵咧咧的擋著迎麵而來的煙塵,汗流浹背的躲到官道兩旁的大樹下乘涼。
“爺爺,楊大叔,快看,霧散了,今天咱們一定能把那隻大野豬抓到!”
就見直通“一刀峽”的官道旁,一株兩人合抱粗的大樹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歡快的跳著,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跟著兩個高大的身影沿著山腳的一條小路,向著官道旁濃霧逐漸散開的山中走去。
小男孩皮膚微黑,身上穿著略有點髒亂的布衣,一雙大眼睛靈活的四下打量,兩條小短腿輕靈的在小路上跳躍著,緊緊跟著身前高大的爺爺和楊大叔。
“小浩啊,跟緊點,別走丟了,等這次爺爺抓住那頭野豬,換了銀兩,給你買幾件新衣服穿。”走在小男孩前麵的老人回頭看了小男孩一眼,眼中帶著濃濃的慈愛,慢慢的說道。
老人頭發花白,身材高大,卻一點也不佝僂,腰間挎著一把帶鞘長刀,身後背著一壺鋼箭,手中還捏著一張硬弓,一身的獵戶裝扮。老人臉上皺紋並不多,雙眼也不渾濁,反而有些深邃,仿佛經曆過很多,讓人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有故事的老人。
“我才不要衣服!爺爺,你給我買把刀吧,我都十歲了,我要像爺爺一樣當個厲害的獵人。我要抓大野豬,大老虎,黑熊,以後就不用爺爺來打獵了,在家休息就好了。”小男孩使勁攥著小拳頭,亮晶晶的大眼睛裏滿是希冀。
瞧著滿臉稚氣的孫子,老人嗬嗬一笑,臉上仿佛開了一朵花,“嗬嗬,好,好!小浩最懂事,爺爺回去就給你買把刀,買精鋼鑄造的。”
走在前麵的大漢聽著小男孩稚嫩而又堅定話,情不自禁的嗬嗬一笑,一邊撥打身前的荊棘,一邊道:“秦老,小浩這孩子還真懂事,這麼小就知道孝順爺爺,可比俺們家的二娃子強多了。那小子,比小浩還大了三歲,整天就知道玩泥巴,也不學學本事!”
大漢說完,濃眉一皺,搖頭歎了口氣。他本名楊義,是霧靄山附近的一處小山村中的住戶,位於大秦國地界。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山村臨近霧靄山,村中的男人自然以打獵為生,但是霧靄山常年霧氣籠罩,尋常人隻能看到兩步以內的距離,山中又多猛獸,幾乎沒有獵戶敢走入山中,隻能在外圍尋一些落單的野獸,故此,村中的生活極為困苦。
那是十年前的一天晚上,山村中人依照慣例應該早早就睡去了。但是,楊義記得清清楚楚,那天他和村中的幾個獵戶為了追捕一隻狡猾的白狐,在霧靄山外圍繞了一個下午,最終還是讓白狐跑掉了。要知道,白狐皮可是貴族才能穿戴的極品毛皮,能抓到一隻白狐,足夠小山村的所有人富足的生活一年。
楊義和村裏的獵戶垂頭喪氣的回到村中時,天色已經黑了。當走到村口之時,楊義和獵戶們發現了躺在村口、渾身浴血的老人和他懷中的嬰兒。山裏人淳樸,老人和嬰兒又奄奄一息,於是,楊義將老人救回了家中,咬著牙花了家中唯一的幾枚銅錢,請大夫給老人治傷。
時間匆匆,在楊義一家的精心照料之下,老人傷好的很快,嬰兒也很健康。秦老傷好之後,非常感激楊義一家和村裏人的救命之恩,為了報答村裏人,秦老獨自上山,打了一隻罕見的白狐回來,村裏人這才知道,秦老是有功夫在身的。
秦老功夫很高,這讓以打獵為生的村裏人很高興,紛紛求著老人教給村裏的獵戶和孩子一些箭術和簡單的功夫。老人很和藹,也不藏私,就這樣帶著小孫子在村中居住了下來,閑暇時教村裏的孩童一些粗淺的功夫,打獵時又以身試險,屢次在猛獸口中救下村裏的獵戶,這才讓小山村的生活漸漸好了起來。
楊義想起往事,有些感慨的道:“秦老,這時間過得也真快,想當初您帶小浩來俺們村那可是十年前,這一眨眼兒,小浩都這麼大了,也懂事了。”
“恩,小浩能平安長大,我就對得起他爹了,唉……”老人眼裏閃過複雜、痛苦的光隨後芒,重重地歎了口氣。
小男孩聽著爺爺提到自己的父親,腳步一頓,小拳頭緊緊握住,直到攥的骨節發白才鬆開小手,心中堅定的道:“父親,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跟爺爺好好識字,學功夫,絕不會辱沒您大秦第一將軍的威名。”老人若有所覺的回頭看看一臉堅毅的孫子,越來越像他的父親,心中微微一歎,不禁想起十年前的往事。
十年前,老人還是大秦國的護國老將軍,生有一子一女。兒子秦震,天性聰慧,根骨奇特,二十歲便已經打遍帝都無敵手,達到了武者的最高境界,被大秦帝王封為“第一大將軍”,封賞無數。
二十歲的秦震風光無限,不僅娶了大秦國最美麗的女子,同時也倍受人尊崇。然而秦震並不滿足自己的境界,他經常拜訪名山,尋找所謂的世外高人,但是每次都是希望而去,失望而歸。終於有一天,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腳踏飛劍降臨大秦國帝都,隻一抬手就打敗了供奉殿的所有高手。
老者說他是修真之人,此次前來是要招收一名資質絕佳的弟子。秦震聽到消息後心中大喜,急忙找到老者,肯求老者收他為徒。老者見到秦震資質過人,也是大喜,決定收他為徒。但是秦震家中妻子已經懷孕十月,快要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