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是過的很慢。若離躺在床上睜著眼睛,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月色,輕輕的撫摸左手手腕上留下的傷疤。自己來到這個地方也快四年了,什麼都沒有做。每天說著要過清閑的日子,可每每閉上眼總能看到那場大火的樣子,總能聽到耳邊有人在呼喊救命;總能看見被火燒焦的屍體;所以不想睡覺,也不敢睡覺,怕一睡著就會再看到這些畫麵。現在這個家呢?父母都並非自己的父母,而且還多出一個哥哥;可是他們待自己都很好,甚至和從前是一樣的。可每每想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個家庭之中耳邊就會回響起老k說的話,陷阱、這是陷阱。每每看到府中其他人敵視自己時,總覺得這些人都想害自己,都想將自己除掉;便會想將這些人全部殺掉。可自己不能這樣做,前世是為了任務為了生存而殺人;而這一世哪怕是活物都不想去殺害,不想再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不想再提心吊膽的活著。
門輕輕的被打開,若離將放在被褥下的手捏成了拳頭,都這麼晚了,會是誰來自己的房間,難道是有人想到謀害自己?閉上眼,先看看再說。來人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頭,看見若離的腳露在外麵,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將被子給若離掖好,轉眼看到窗戶沒關又去關窗戶。確定若離不會再受涼時,就走到床頭坐下摸了摸若離的頭。
“你這丫頭,晚上睡覺一點都不乖,要是沒來看你,明天著涼了怎麼辦。”來人將被褥向上扯了扯,把若離的手拿了出來,將縮上去的衣袖給放了下來,摸到若離的手腕時整理衣服的手便停頓了一下,將衣服整理好時便在這兒喃喃自語。
“自從五歲你掉入水中後一直不和家裏人親近,性子變得冷淡。母親知道,你是想保護自己。兒啊!你和澤川在娘的心裏分量是一樣重的,那件事本和哥哥無關,是母親的錯,這全都是母親的錯。可抓不到人,母親又能說什麼呢,說出來隻會被外人說是在包庇澤川。母親隻希望你們兩個都能快樂健康的長大,希望你和哥哥能相互扶持。睡吧,睡吧,明天會好的。”原來進來的是蘇韻音。說到最後,蘇韻音的聲音有些哽咽,聽著應該是非常的難過。看著若離睡的安穩便又輕手輕腳的出去,將門關好,生怕驚醒了若離。可她不知道的是,若離一直都是醒著的。
確定屋內沒有動靜後,若離便睜開了眼睛。聽母親這話應該是知道是有人故意將自己推下水,但是沒有捉到凶手,便就此作罷,看來這件事還是要從徐中林哪裏探口風。望著母親剛剛離去的門口,若離的眼深了。作為夜家家主的夫人,後院的事情都要靠母親一人打理。特別是有人生辰或逢節日,經常一整天都看不到母親。這麼晚了母親還要來給自己掖被褥,這讓若離感到極其的愧疚。作為母親,蘇韻音非常的疼愛與寵溺自己;而自己作為女兒,卻沒有盡到半點孝心,滿腦子想的都是別人會傷害自己,滿腦子想得都是撇開這些麻煩的事。卻不料別人沒有傷害到自己,反倒是自己傷害了許多親人。自己這都是做了什麼,這是古代,沒有老k,沒有組織,沒有一直監視自己的殺手。而自己的思緒一直都在爆炸前的那一刻,一步步的退縮,一步步的將自己封在繭裏,一直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肯透露出一點來。三年多付出的感情,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以後隻能慢慢接受母親與哥哥,慢慢的融入到這個世界中。就如同夜晚一樣,這時間,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