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峰不覺苦笑了一下,隨即將手中把玩的紅酒一飲而盡。
“伯父,這點錢對於我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的確已經很多了。”頓了頓後,緊接著又說:“但是您難道不認為這樣做也是間接地侮辱了您的女兒嗎,難道您的女兒在您眼裏隻值這6萬塊?”
林父眼裏表現出了不屑,“這麼說,你是嫌少了?"
"伯父,不要說隻是這點錢,就算是再多也不會動搖我的心誌,這些錢您收好吧,我一分都不會要您的。”邵峰拿著這兩袋信封恭敬地走到林父的麵前放在了他的手中。
“伯父,我可能是飲酒過多,身體不適,就先告辭了。”向林父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後,邵峰轉過身向包間外走去。
“年輕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當年的影子,但是社會就是這麼殘酷,缺少金錢你什麼都不配擁有,也不敢擁有,就像當年我和子蘭的媽媽一樣,假如我一開始就足夠強大,也不會弄到今天這個局麵,都是我害了芳華啊!”林父說道這裏,一直以來看不到太多表情的臉上,此刻已是老淚縱橫。
邵峰聽了林父發自肺腑的話,心潮便波瀾起伏,腳步不由停了下來,深深歎了一口氣後,輕輕地閉上了泛著霧氣的雙眼。
林父情緒好轉了些後,和聲說道:“其實你也不要太過自責自己目前的現狀,我在你們學校還是有幾個朋友,對你的一些情況多少有些了解,我覺得你還是頗具潛力的,這樣吧,反正你和蘭兒現在年紀也還不大,你們還有充足的時間去拚搏,但是,我希望你能盡快做到,因為人生變數太多。”
林父頓了頓後,緊接著換了一種慈愛的語氣:“在這幾年裏,我希望你能斷絕和蘭兒的往來,這樣可以讓你們兩個都把重心聚焦於一個點上,蘭兒那裏我會給他解釋,你不用管,長痛不如短痛,我希望你能理解作為一個父親對子女的殷切寄托,這同時也算是我對你的請求。”
林父飽經滄桑的臉上看起了多了幾分無奈,目光看著遠處,靜靜地發著呆又似在等待邵峰的回答。
“好。。伯父。。我答應。你,在我還沒強大的時候我不不會再去闖入子蘭的生活,如果時間太久,請你不要。。再讓她。。。等我,伯父再見!”
酒店外正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沒帶傘的行人在屋簷下避著雨。寬闊的路麵上似乎在呼喚著一頭沉睡的雄獅去踩踏。
邵峰看了看天,無所顧忌地在雨中奔跑著,宣泄著,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隻知道此時的他隻有一個目的地,任雨水和泥濘濡濕了他的褲腳,邵峰也毫無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邵峰終於,又跑到了那顆榕樹下,他仰麵朝天嘶吼了幾聲。拳頭狠狠地砸在榕樹上,很快手指上就流出了血液,但是卻無法滋潤他那被漸漸抽空的幹涸枯竭的情感。邵峰似乎感覺不到一絲痛楚,不過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於是便取出了手機,眼睛緊盯著屏幕上因雨水而變得模糊不清的林子蘭和他合拍的大頭貼壁紙。
邵峰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打開了手機後蓋,將電話卡撇成了兩半,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將手機扔到了山下。
雨漸漸地聽了,陽光穿透了烏雲普照在大地上,和煦的陽光並沒有能夠溫暖這顆孤獨了多年的心。
邵峰此刻正雙手交叉抱著頭,然而仔細觀察的人會發現他的指甲已經深深嵌進了肉裏。
但,周圍卻依舊是鳥啼歡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