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綾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用力往最深處推去。她在水中掙紮不動,長發如墨散開,一直沉到最底層。
求生的本能迫使禾錦抓住他的手,卻怎麼也拉不開。他的瞳孔是冷漠無情的赤金之色,每次對視都如鋼刀刺入她的心底。
她的風綾,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池水淹不死禾錦,卻足以讓她難受,她的力氣逐漸小了下去,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時候她竟然伸手去摸他的臉。風綾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她浮出水麵,趴在池邊不停地咳嗽,衣衫濕漉漉地貼在她身上,勾出她誘人的曲線。
風綾一言不發地靠近她,從身後攬住她的腰,緊緊扣住她的下顎,聲音發了狠:“我的王後隻有一個,就算她不要,也不是你可以染指。”
他狠狠將她推開,就像推開一樣髒東西,毫不猶豫地離去。禾錦從水裏爬起來,望著他絕情的背影,惱怒使得她不顧一切地去刺穿他的禁忌,“那你為什麼要跟她和離?”
風綾頓住,周身的氣息都低沉得可怕,“我沒有辦法原諒她。”
禾錦聽得雲裏霧裏,凜冬究竟做了什麼,能讓一向理智的風綾跟瘋了一樣?
到了晚上,沒有人理會她,也沒有人給她準備房間,似乎是風綾特意吩咐過他們。她跟在風綾身後,他完全把她當成透明人,洗漱完畢便上床睡覺,留下禾錦一個人站在房間裏不知該何去何從。
又不肯放了她,又不肯留下她。
這性格怎麼能這麼陰晴不定。
她翻箱倒櫃找了床毯子,一個人蜷縮在軟榻上睡。寢宮裏還算暖和,可她卻越睡越冷,她的身體越是向魔族轉變,渴望喝血的那種感覺就會越加強烈。
這不是個好兆頭。
禾錦睡得很不踏實,夢裏一片混亂。她醒來看到一雙金色的瞳孔,嚇得一個激靈爬起來,睡意全無,“你幹什麼?”
風綾站在她身前,冷漠地看著她,“誰允許你在我寢宮睡?”
“你也沒說不讓睡。”禾錦抱著毯子,對他這樣的行為也頗為頭疼,反諷道:“我不睡這睡地上嗎?”
她隨口一說,反而提醒了風綾。他當即讓人把軟榻撤走,就給她留了一個毛毯,好像還真打算讓她睡地上。
禾錦是完全鬥不過風綾,在凡間受陸重的氣,在妖界還要受他的氣,真的是上天要讓她把欠他的給一次性還清了。
宮中舉辦宴會,歌舞升平。
風綾好像特別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每個人都解放自我天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美人入懷,怎麼瘋狂都行。底下人好像講了什麼笑話,其他人都大聲笑起來,笑聲回蕩在宮殿裏感染每一個人,可風綾從來不會展顏。
他獨自坐在冷清的位置上,俯視著所有人,緩慢飲著杯中酒,就像一個孤獨的掌權者作壁上觀。金色的瞳孔和蛇一樣冷漠無情,紫色的長發披在他身後,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遮掩不住他骨子裏的妖治。
禾錦遠遠看著,還真想不通風綾在想些什麼,舉辦這樣的宴會又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