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錦在房間裏睡了多久,靳褚就在門外守了多久。剛開始她並不知道,隻覺得睡得頭痛想出去透透氣,就下床穿好鞋子摸索著往外走。
剛一打開門立馬有人扶住她的手,免得她踢到門檻,“你怎麼出來也不叫我一聲?”
禾錦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奇怪地問他:“你怎知道我出來?”
他輕輕笑了一聲,“我一直在這裏。”
守門口做什麼?禾錦本想數落他,還是把話吞了回去,“我出來透透氣。”
靳褚握住她的手,心情似乎不錯,“早就該出來透氣,我帶你走走。”
禾錦也沒拒絕,任由他拉著。
“你想去哪走走?”
她隨意說道:“我這眼睛看不見,走哪裏都一樣。”
“不一樣。”他拉著她的手,心情是真的不錯,聲音裏都帶著愉悅,“我把我看到的都告訴你,肯定不一樣……”
禾錦將信將疑,被他拉著一會兒騰雲駕霧,一會兒又沿街行走,一路上跟她說沿途的風景怎麼樣,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又經過一個什麼樣的人。
聽得多了,禾錦感覺自己都能想象出來,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在黑暗裏開了一扇窗,窗那頭就是他述說的景象。她不知不覺就拽緊了靳褚的衣袖,問他:“這裏是凡間?”
“是啊。”靳褚輕輕帶她入懷中,“凡間很奇妙,比其他地方不知道熱鬧了多少,我每次來凡間,都會感覺時間過得特別特別慢。”
“我也是。”禾錦忍不住接話,“感覺過幾十年,都仿佛過了一輩子。”
“我無聊的時候,都會變成狐狸來凡間走走,這凡間有惡人也有好人。惡人見我,隻想剝我皮毛,好人見我,總會給一兩口熟肉。”
“什麼叫變成狐狸?你本來就是狐狸精。”
靳褚伸手掐了她的臉,以示懲戒,“我不是狐狸,不要叫我狐狸精。”
禾錦哼了一聲,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他不是狐狸精才怪了,這麼會魅惑人。
靳褚自然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還歡歡喜喜地拉著她來到一個小攤上,買了一隻糖人,塞到她手上,“你嚐嚐這個,很甜。”
禾錦不吃凡食,隻是不願駁了他的麵子,勉強嚐了一口,那味道甜甜軟軟,吃起來很奇怪,但並不難吃。
“這是什麼?”
“糖人。”靳褚想了想,“家裏小孩子鬧別扭,大人都會買這個哄他。”
禾錦剛咬下半口,聽了他的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鼓著腮幫子,想瞪他又看不見。
“還有糖葫蘆,我買給你嚐嚐。”靳褚說完,又拉著她往別的地方走。
街上人太多,難免磕磕碰碰,靳褚一直將她護在懷裏。禾錦也一刻不敢離開他身邊,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生怕走掉了,把他衣服都抓得皺了。
靳褚停下來,低頭摸摸她的頭,寵溺地笑了,“你這樣倒是乖巧,也不擔心你跟別人跑了,若是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禾錦一點也不覺得有多好,反問他:“你覺得我一直看不見挺好?”
“不管你能不能看見,我都不會離開你。”他捏捏她的臉,“我隻怕你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