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勒三年,煙與葡萄
近兩年彌勒根據國家特殊補助政策,將原來全縣12萬畝左右的烤煙種植麵積擴大到了17萬畝。“單產雖然下降,總量卻是上升。”煙站站長說。這樣的政策保證了彌勒縣的財政收入,依然有煙草這一支柱的鼎力支持。農業大縣的數字直觀得令人驚心,八成糧食用地減至極低產量,絕收的占兩成。而作為原本就是少雨地區的紅土,原本年降雨在2000毫米以上,2011年全年平均降雨550.1毫米,比2010年同期減少221.1毫米,比2009年減少67.4毫米。2012年初至今全縣降雨量為11.3毫米,1月份雨量為11.3毫米,2月份至今未下雨。
現在是農民口中的“小春”時節,正是播種發芽的關鍵時期。在彌勒的道路上行車,感覺不到雲南特有的綠草藍天,隻覺得沙塵暴般白色灰塵彌散空中,汽車必須不斷開啟雨刷器將玻璃上的土刷掉。路兩旁的土房子呈現出沙子般的質地,紅色的土壤在烈日照耀下風一吹就飛揚起來。
烤煙的擴大種植麵積使原來山地為主的烤煙種植,漸漸向平坦的壩區延伸。同樣是不下雨的天氣,平坦處總算取水灌溉稍微方便一些。縣裏共有10個煙站,各自擁有數千戶煙農。西山煙站站長說,這幾年連續有煙農因為種不下去交回了過去極為搶手的種植煙草合同,或者和平地的耕地進行交換,以種煙收入來挽救農耕損失。種植烤煙是完全按照計劃實行,從煙草公司的煙站就可以嚴格控製,煙農按照合同可以買多少育好的苗,再評級和收購,都是幾十年的傳統了。作為彌勒的支柱產業,煙站也有意想不到的痛苦。他們的水管已經許久沒有開,“取水地越來越遠,要到彌勒山腳下的一個水源地去找,還得高價買”。更緊張的是煙站完全被群山包圍,那些看上去草木發白的丘陵,到了最最容易著火的季節。“隻要你點個紙條扔到空中,就會點燃。現在風也大,這些山看著還有點綠,其實已經幹完了,前年冬天一場大火,從山腳到山頂全部燒上去隻要兩分鍾。”站長指著幾十米高的山坡說,“我在山下看著消防車給站上的倉庫灑水降溫,看了3天沒合眼,實在太害怕了。”
計劃體製下的烤煙種植以外,發展更快的是葡萄種植。彌勒縣原有的雲南省屬農場東風農場,早在上世紀50年代就是西南地區最大的柑橘和葡萄的種植基地,90年代柑橘價格下調,東風農場自己的酒廠變更為港資,有了當地的紅酒品牌“雲南紅”,此後彌勒的葡萄在原有的“水晶”等品種上不斷增加品種,這幾年最高價的鮮食品種能賣到二十五六元/公斤,一般的食用葡萄也有10元以上價格,而釀酒葡萄隻有兩三元。大酒廠單一定價,並且和農場的承包地簽訂了合同。“1994到1996年還可以,但是後來價格就被打壓得太低了。”東風農場管理局產業發展中心的李國良說,1983年早已把土地承包給了農場職工。“過去人們不願意包地,後來葡萄成了規模,鄰縣的都來承包土地,一簽幾十年,趕都趕不走了。”
大旱導致的葡萄減產已經明顯,但是葡萄的單價卻有所上升。農戶采用什麼方法種植決定了種植效果,有些經濟條件好的用大棚和滴灌,明顯葡萄架上已經綠意盎然,比起邊上幹得發紅的葡萄架有明顯區別。東風農場集中的土地,分散種植,形成了一種靈活方式。問題是東風農場管理有3000多戶種植人家,光水井就打了2000多口。“前些年種植戶私自打井,我們管著,都給查封掉,現在大旱,沒辦法了,鼓勵打井,誰家打一口井,政府補助1500元。”農場裏沒走幾步就是一個正在下挖的新井,不過三四米開外,就是一口老井。“打井沒有個定數,誰打出了水就是誰的,但是打深井費用太高了,私人出1萬元左右,也就打個十幾米,口徑也很小,以前打五六米深的井就出水,現在幹了,就再往深挖。”
1958年建設的農場原有非常壯觀的水利設施,從山下河水裏直接修了水渠,抽水灌溉山坡上幾萬畝田地。這個水渠以石頭建成,平坦處都是敞開式的,流淌了半個多世紀,現在完全棄用。從去年到今年葡萄的種植麵積僅東風農場就增加到了3萬多畝。“每年都增加,外麵私人的葡萄種植園多得無法計算,統計數字全縣葡萄增加到了6萬畝以上,但是實際數字遠遠高於統計,估計達到了7萬畝。”縣農業局龔建華介紹。葡萄用工價格平時80元/天,到了套袋時期200元/天,人力成本增加,葡萄價格提高,雖然幹旱導致葡萄減產,但是已經成長起來的種植戶卻有了更多選擇。“現在東風農場3萬畝葡萄有一半以上都是賣給出高價又鄰近的貴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