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用什麼辦法殺了那個男人呢!”媽媽的語氣有些冰冷。
“用,用了什麼呢?”葉飛一時有些想不起來。突然!葉飛心中悚然一驚,內心滿是恐懼的望著眼前的女人。
“是不是用這個,”女人伸出了一隻左手,掌心慢慢向上翻轉,一個白色的紙球赫然躺在手心裏。“是不是用這個。”女人的聲音突然有些冰冷模糊,語聲變粗且沒有了先前的溫柔,完全是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調。
葉飛的神智此時仿佛已經清明,他內心的恐懼來源於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這輩子可能生不知父母何樣,死不知父母是誰。而眼前人……?剛才女人最後一句“是不是用這個”的語調,以及掌心的紙球?他不敢往下再去想了。
“我求你放了我,你為什麼不答應,為什麼不答應!為什麼!長發男鬼厲聲咆叫,如鋼鉤般白森的十指倏地插進葉飛的胸膛,反手一翻,抓住了葉飛的心髒,生生的從胸腔裏拽了出來,慢慢的放到嘴邊,突然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葉飛道:“難道你的心髒現在還不疼麼!”
葉飛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夜,死一樣的沉靜,無邊的黑暗猶如一隻巨手,緊緊攥握住人的靈魂,讓你感到恐懼和窒息,靈魂又仿佛被抽離了肉體,黑暗中無助而又失去了自我。
葉飛又一次睜開了雙眼,傻傻的盯著屋頂的天棚,眼球輕轉,環視了一下臥室,伸手打開了床頭燈。牆上米老鼠形狀的掛鍾時針指向了四點。“我還活著麼?難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依然是夢麼?那我現在是在清平世界,還是依然沒有脫離那令人發秫的夢境呢?”一連三個問號,使葉飛有些犯迷糊。
零晨四點,這一時段俗稱鬼呲牙,天似亮非亮,東方的天空隻露出一點點魚肚白,就好象鬼把牙呲了出來一樣,這可能也是前人對黑暗的恐懼而起了這麼個稱呼吧!熟睡的城市還在打著鼾響,而此時葉飛卻怎麼也不敢睡了,他從床上起來,走到客廳,將所有的客廳燈點亮,然後來到沙發邊坐了下來,將內衣脫了下來,剛才的連環夢讓他猶如經曆了一場冰火五重天,一會天堂,一會地獄,驚出了滿身的虛汗。葉飛點燃了一棵香煙,卻沒有吸,眼前亮點閃爍的煙火,依稀在夢中見過。
葉飛倚在沙發的靠墊上,從新梳理了一下心緒,陷入了苦澀的思索。他知道,自己的潛意識裏一直渴望母親的懷抱,但同時又很矛盾,他恨自己的父母,恨她們永遠的拋棄了自己,經管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如果不是孤兒院收留了他,他可能不會活到現在。有的時候,葉飛懷疑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實的!究竟是人生如夢,還是夢如人生呢?
想著想著,葉飛就把自己隨身佩帶一件小飾物從脖子上摘了下來。那是一件雕刻精美的玉鑰匙,玉器圓潤通透,觸手生溫,自葉飛懂事的時候,這件玉器就一直戴在了他的脖子上。老院長告訴他,發現他的時候,除了當時在包裹他的繈褓裏寫有葉飛的名字外,就隻有這件玉鑰匙了,將來也許會對解開他的身世有所幫助。
突地手指一燙,低頭一看,原來香煙已著到了盡頭,葉飛把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裏,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按了一組號碼,撥了出去。
良久,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慵賴的女聲:“喂,葉飛,你知道這是晚上第幾次給我打電話麼?雖然我是你女朋友,但是打擾我睡眠,我的精神就會很差,精神差工作就會差,工作差就會影我的心情,心情不好了人就會衰老,難道你希望我這麼年輕就青春不在了麼!好了寶貝,有什麼話天亮再說,親你!拜拜。”電話那頭終於停止了連珠炮似的抱怨,世界歸於了平靜。
葉飛的女朋友叫可欣,和葉飛在同一家小公司任職,也正是基於這一點,讓兩個年輕人相識並走到了一起。葉飛心裏有些鬱悶叫屈,他給可欣打電話,是想把剛才做的離奇怪夢向她傾訴傾訴,希望她再順便撫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小心靈。而剛才的通話自始至終他一句也沒有插上,準備好的滿肚情話,被女友無情的抱怨聲衝進了加勒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