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彌生對此並不在意,他在助理的攙扶下有些吃力得上了車,他再一次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這塊表是他父親送給他的成人禮物。

“去度假山莊,我也好久沒去看看他了。”程彌生平靜得吩咐道,閉上眼睛小憩了起來。最近程老爺子一直被幽禁在那裏,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程彌生心想,不知不覺睡著了。

度假山莊遠在市郊,司機開著車在盤山公路上繞著,程彌生猛然驚醒了過來,突然感到一陣頭暈,有些不悅得打開了窗戶。這附近的景色很秀麗,可是程彌生卻沒有什麼心思欣賞美景。

司機將車開進了一個有些破舊的大門,因為度假山莊常年疏於打理,停車場的地上都長滿了一些雜草,待司機把車停穩之後,助理才從後備箱裏取出了輪椅,又小心翼翼得把程彌生抱到了輪椅上,推著他走了進去。

助理輕輕地推開門,門發出了一聲有些年代感的“咯吱”聲,一個女仆迎了上來,向程彌生微微俯了俯身子,微笑著說道,“少爺好。”

“最近老爺子怎麼樣了?”程彌生挑了挑眉毛,隨口問了一句,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對於程彌生來說程老爺子的存在隻會是他的絆腳石。

“情況不太樂觀,老爺現在吃飯基本得靠人喂,又還是不肯吃藥,都是靠人幫忙灌下去的。”女仆頓了頓,“剛才趁著我們不注意,老爺又打翻了湯藥,我已經叫人再去準備了。”

“哦,是嗎?”程彌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這老頭子還是那麼倔強。他抬起手臂,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助理推他去程老爺子的房間。

一推開房門,程彌生便問到了一陣黴味,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尿騷味。程彌生一臉嫌棄得拿出上衣口袋裏的手帕,遮住了口鼻。程老爺子坐在藤椅上,一臉呆滯得看向窗外,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空軀殼一般。

“少爺。”照顧程老爺子的女仆向前俯了俯身子,禮貌得叫了一聲程彌生,繼續說道,“老爺現在已經大小便失禁了,我們從今天到現在已經跟他換了很多次褲子了。”女仆微皺著眉頭,語氣充滿了無奈。

“是嗎?”程彌生不以為然得說道,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注意到了老爺子床頭那張和程楚生的合照,照片裏老爺子疼愛得摟著少年時期的程楚生。程彌生頓時憤怒得自己推著輪椅走了過去,一把拿起相框狠狠得摔在了地上。

從小到大,程楚生便是眾人寵愛的焦點,人人都圍著她,隻因為他是程家名副其實的大少爺。而他呢,不過是自己父親一夜風流快活留下的。

從小程彌生就沒有得到什麼父愛,父親一直偏愛程楚生那個窩囊廢,從來沒有偏袒過他。即使在他和程楚生成年之後,這些年他一直被迫以程家管家的身份自居。他辛苦得付出了那麼多,沒想到到了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要派人殺死自己,這便是壓死程彌生的最後一根稻草。

“哐鐺”一聲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程老爺子猛地一抬頭,嚇得哆嗦了起來,他一臉驚恐得看著程彌生,現在他已經精神錯亂,根本不認識什麼人了。

突然他一個趔趄從藤椅上翻了下來,蹲下了身子,瘋狂得在地上摸索著,想要試圖撿起照片,手指卻被玻璃割了,鮮血直流,他的嘴裏胡亂得說著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話,此時就像一個哭鬧不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