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渺渺,月明星稀。
張依站在落地窗前,眼神呆呆的直視窗外,靜默,淡然,一副專注的表情。隻是眼神中,毫無焦距,在出神。
也許是因為屋子太空曠,又或是月光太清冷,屋子裏總少了那獨屬於臥室的氣氛。
明明窗戶緊閉,卻仍覺得冰冷無比。
空虛一點點降臨張依的心,如被蠱惑似的,張依慢慢轉過頭,望向那個人。那個正躺在床上的沉睡的男人。
注視的目光中,帶著三分不舍,三分無奈,三分心碎,與一分的茫然無措。
明明感覺心潮澎湃,卻又好似虛無到縹緲,張依自嘲的想了想,真不知道是高估還是低估了自己。
早已猜測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以為會哭泣,以為會歇斯底裏,以為會死纏爛打,原來,不過這般平靜。
可是,這是平靜嗎?為什麼,覺得自己的情緒如一座危樓,一觸便塌?
一步步的朝引起一切情感波動的人走去,直到貼上了床沿,身子也在慢慢向那個男人靠近。
到了近的無法再近,身子已經呈直角般彎曲,張依才慢慢地低下頭,再次想靠得更近。
突然,床上的男人霍然睜開眼睛,眼中冰冷的光芒一閃而過,冷漠的看了張依一眼。
張依似回過神來,就勢翻身上了床,動作間毫無手足無措之感,遠離著並背對著男子,男子便又再次閉上眼睛。
室內極靜,仿若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空氣中緊張的氣氛也慢慢沉寂,張依微微仰起頭,看著床頭的銀飾品在月光的反射下,泛出一點銀色的光亮,再映入眼球。
漸漸地,銀色的光芒變成了光圈,再變成了光色四射的模糊朦朧的一片光芒。
張依閉上了眼睛,光芒消失,嘴唇卻微不可查的顫抖了起來。
月光偏移,更多的月光灑入室內,照亮了更多不久前還在黑暗中沉浮的空間、物品。
當一縷月光恰好照在張依麵容上時,一滴反射著光芒的淚珠,也恰好順麵滑下。劃出一道極美的線條。
靚麗,也轉瞬即逝。
夜,還在靜謐著,放入表麵那般平靜。
隻有那在張依麵孔上還反著月光的淺淺淚痕,證明了剛剛室內發生的一切。
防備,冷漠,和心碎。
一夜無夢,竟出奇的平淡。
原來,連一個夢,也不肯留給我。
……
早晨。
意識剛剛回到身體,張依便下意識的伸手摸向旁邊。
果然,連餘溫,也冷了下來。
慢吞吞的起身更衣,再一言不發的走出臥室。來時兩袖空空,走時自然一點行李都不用整理帶走。
張義苦笑一下,正好,方便。
出了臥室的門,發現別墅內充滿著不同尋常的氣氛。這種氣氛所攜帶的,還有對張依鄙夷和排斥的目光。如蛆附骨,一直延續到總部的行政樓內。
張依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一路上遇到的人,在自己走過去之後,摒棄的回頭狠狠的剜自己幾眼的樣子。
進入大樓內。
“二三界張依,等級綠,來領任務。”張依站在前台前麵,拿出內有個人信息的磁卡。
原本熱情的前台人員看到張依後,臉一下子便冷了下來,使勁的奪過卡片,不情不願,語氣冰冷的對張依說道:“你長時間未做任務,現在隻能接橙級的任務。”
“明白。”張依平淡的道。
部中任務分等級且等級之間十分分明,紅的一般為直接血拚,橙的也才剛剛到攔截的程度,不僅錢少,還有很大的風險。
不過又有什麼可驚訝的呢?早就預料到了會是這種情況了不是嗎?
前台的那個年輕女子剛想告訴張依任務的內容,便被上司喊到了一邊,遞了一個淡金色的信封給她,又說了些什麼。隻見那女子臉色一變,似有驚訝,似有不甘。接下了那個信封,向上司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回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