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樊婕給吳夢嬌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她已經把張舞陽約了出來。吳夢嬌一直都以為樊婕隻是這麼說說而已,沒想到她居然真的這麼做了。
吳夢嬌換了一件衣服,簡單地收拾了幾下,往張舞陽家的方向走了。
張舞陽的家在縣城西側的一個家屬院裏,家屬院不遠處有一個蓮花池,張舞陽跟她說過,他小的時候經常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去池子裏麵嬉笑打鬧,還跟她說蓮蓬有多好吃。吳夢嬌到這裏的時候發現那個蓮花池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水泥廠。吳夢嬌還發現路邊偶爾還長有幾顆小草,上滿落滿了從水泥廠那邊飄過來的灰塵,不時地有車子疾馳而過,激起得灰塵總惹得吳夢嬌咳嗽。
她趕緊捂住鼻子,跑了過去。
到了張舞陽的家門口,吳夢嬌又有些猶豫了,每次抬起手想要敲門,卻又將手放下了,放下手往回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最後還是輕輕叩擊了兩下門。
過了一會兒,吳夢嬌聽到了腳步聲,在這之間她還有機會走開,可是腳步聲驟然停止,吳夢嬌感覺到那個人已經到了門前,這也證明她已經沒有機會回頭了。
門開了,開門的果然是張舞陽的妻子方曉婷。以前吳夢嬌隻看見過照片,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她,她個子不高,身上披著圍裙,一股很香的油煙味兒,她的手上還有殘留的白色麵粉。她將頭發攏了起來,露出了寬大的額頭,她長得不算漂亮,但也不算太醜,一看就是一個特別賢惠的女人。
方曉婷用看著陌生人的眼神望著吳夢嬌,問道:“你是誰?”
吳夢嬌說:“我叫吳夢嬌,是張老師的一個學生,我找他有點兒事情。”
方曉婷伸出手想要拉她進來,可是一看自己的手很髒,立馬收了回來,她說:“張舞陽出去了,待會兒就回來了,你先進屋子坐一坐吧!幫我把門關一下。”
吳夢嬌將大門關緊後,進了屋子,她坐下來後,看到方曉婷洗了洗手,給吳夢嬌倒了一杯茶水。
吳夢嬌站起來接過水說了句“謝謝”,然後說:“您先忙吧!我自己等就好!”
“好,那我先去做飯了。”方曉婷說著轉頭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頭說,“你應該還沒吃飯吧!今天晚上就在我家裏吃吧!”
吳夢嬌趕緊擺了擺手說:“不,不用麻煩您了。”
“你就不要客氣了!”方曉婷說著走進了廚房。
客廳裏隻剩下來吳夢嬌一個個人,她站起身來,在屋子裏隨意溜達著,她看到了牆壁上貼滿了方曉婷和張舞陽的照片,有的照片上兩個人手牽著手,有的兩個人臉貼著臉,顯得很是甜蜜,吳夢嬌能想象到當時的兩個人是多麼幸福,她還試著在腦海裏擦除方曉婷的那張臉,將那張臉換成自己的。
越是這樣想,失落感就又越強烈。
正看著,她突然聽到從屋子裏傳來的嬰兒的哭泣聲。不一會兒,方曉婷從廚房裏趕緊走出來,隨便擦了擦手,拿起奶瓶抱起那個孩子開始給她喂奶,一邊喂奶還一邊輕輕搖晃著那個孩子的身體。
方曉婷正喂著奶,從廚房裏傳出了一股異味兒,方曉婷衝吳夢嬌喊道:“那個,吳夢嬌啊!你幫我看一看廚房裏的菜,好像糊了。”
吳夢嬌走過去,說:“我沒有做過飯,我幫你喂奶吧!”
“好!那麻煩你了!”說著,吳夢嬌從方曉婷的手裏接過了那個孩子。
吳夢嬌仔細盯著這個可愛的小生命,發覺他和張舞陽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他張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吳夢嬌用手碰了碰他的鼻子,拿起奶瓶挑逗著他,他伸出雙手,卻一把抓住了吳夢嬌的頭發,雖然他還小,卻很力氣,扯得吳夢嬌頭皮發痛,他的兩隻腳也不老實了,胡亂地踢蹬著吳夢嬌的肚子。
突然,那孩子哇哇大哭起來,吳夢嬌又趕緊將奶瓶塞到了他的嘴邊,可他卻扭過了頭,也不再喝奶,而是哭得更大聲了,任憑吳夢嬌怎麼哄都沒有停下來。
這個時候,方曉婷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又從吳夢嬌手裏接過了孩子,她嘴裏衝著孩子小聲說道:“不哭,不哭,寶貝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