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聽到了,驚呼道:“不可以啊!”
小公主倒是被疑惑地看了奶娘一眼,問道:“為什麼?”
奶娘察覺到自己失言,忙道:“沒什麼,公主快吃飯吧。”
心裏默念:娘娘,您千萬不要帶走小公主啊。皇上在這世間,就剩這唯一的牽掛了。
那年,小公主親眼看見,自己的父皇躲在房裏掩麵痛哭。小公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淚劃過臉龐。那天,小公主不吃不喝。最後還是皇帝上官祁連哄帶騙地讓她吃完晚膳方睡著。
星詠二十八年春,距先皇後逝世第二年。皇帝迎娶伊王府大小姐伊悠尹為後。世人都道:皇帝薄情寡義,先皇後死後不久便另娶新歡,而且還是先皇後的姐姐。
而隻有當事人才知曉內情。皇帝何其愛先皇後伊悠靈,卻為了年僅五歲的小公主不受年幼喪母之痛,不得已迎娶與先皇後有九分神似的伊王府大小姐。伊悠尹是伊悠靈的孿生姐姐,二人容貌如出一轍,性格卻各為不同。伊悠靈生性溫和嫻靜,柔弱多病;伊悠尹卻是有著俠骨柔腸,所以直至年芳雙十仍未出嫁。
伊悠靈因為早已與上官祁有婚約,所以15歲便已及笄。而伊悠尹尚未訂婚,則是20歲方及笄。
當年伊王府二小姐和皇帝上官祁的婚事何其風光無限,可如今這大小姐伊悠尹隻是類似於代替品般,而且因為這場婚事的目的也不便大張旗鼓。所以婚事一切從簡。
那天。上官祁牽著小公主站在宮城門前,等待著伊悠尹的到來。
“父皇,娘親怎麼還沒來?”小公主望著長長的官道,有些不開心地問道。
皇帝上官祁在先皇後伊悠靈去世後,似乎蒼老了許多。聽見小女兒迫不及待地問著,他隻剩下蒼白地苦笑。
靈兒……抬頭望向天際,他似乎看見了那年第一次相遇的她。
遠處一頂轎子緩緩行至宮門前。轎簾掀開,一紅衣女子站了出來。女子容貌俏麗,雖已過雙十年華,卻仍舊如未及笄那般青澀。
上官祁呆呆地望著麵前的女子,喃喃出聲道:“靈兒……”
女子走至父女二人麵前。俯身行禮:“陛下。”
上官祁回過神。她……不是她啊。心裏苦笑自己還執迷不悟。以為有一天她還會回來。她明明……明明躺在自己懷裏,拜托自己照顧好璃憂,而後餘留下一片冰冷給自己。
“起來吧。”淡淡開口道。對於麵前的女子,他隻有愧疚。
小公主走上前,牽起紅衣女子的一隻手,輕輕出聲道:“娘親……?”
伊悠尹看著麵前的小小人兒,微微一笑,“憂兒。”
小公主擦擦眼淚,“真的是你麼,娘親。”
伊悠尹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是娘親,娘親回來了。”說罷緊緊抱住了小璃憂。
“憂兒好想你。”小公主蹭蹭紅衣女子的臉瞼,破涕為笑。
“娘親,我們快回家吧。”小公主推開伊悠尹,又拽起女子的手往宮內走去,女子也不推脫,任由小璃憂拉著她。
上官祁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遠,欣慰一笑。他可以安心了。
靈兒,等著我。還有十二年。等憂兒長大成人,我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