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枯骨鋪,前行路(六)(2 / 2)

司魅的實力實在過於恐怖,乃至於淩澤根本不敢想象,司魅脫離了他的控製,會發生什麼事情。

至少,對淩澤來說,一定不會是好事。

任何能夠影響到對司魅的控製的人或事,都必須除掉——淩澤看著司銘,在一瞬間就隱藏起了自己的殺意。

作為一家之主,乃至於人族的領導者,淩澤不能這樣輕易地殺掉一個人。至少,麵上要有一個看得過去的理由。

淩澤的目光落在司銘抓著司魅的手上,目光閃了閃,沉聲道:“繼續。”

司魅抬起頭來,和淩澤對視了一瞬,就低下頭去,一點點提起地上的人,不顧對方的哭喊和掙紮,扔進了布滿了血肉的坑洞中。然後,在接觸到那些血肉的一瞬間,融入其中。

司銘抓著司魅的手越來越用力,用力到,司銘甚至都產生了,手指嵌入了司魅的血肉的錯覺。

但是司魅卻仿佛完全沒有感受到一樣,任由司銘抓著他的手,然後將坑洞旁邊的人,一個一個地,扔入了坑洞之中。

“住手……”司銘的聲音仿佛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似的,幹澀嘶啞,“住手……!!”他抬起頭來,雙眼通紅,身上的殺意如何都止不住。

不是司魅的錯,不是司魅的錯,不是司魅的錯——哪怕不停地在心裏說著這句話,但是心中的殺意,卻不可抑製地,越來越濃,另一個聲音也越來越響,甚至蓋過了那句話——殺了他,殺了司魅。

司銘的手緊緊地抓住司魅的手腕,那力度,甚至讓司銘覺得,他在下一秒,就會把司魅的手腕給生生折斷。但是,他控製不了自己——他害怕,自己鬆手的那一刹那,就會把懷中的長刀,送入司魅的胸口。

“繼續。”淩澤看著司銘的模樣,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再次開口。

淩澤的聲音讓司銘陷入混沌的頭腦有了一瞬間的清醒,但是下一瞬間,洶湧而來的憤怒與怨恨,淹沒了他的神智——就是這個人,這個他應該喊一聲“舅舅”的人,害死了他娘,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現在居然還想要舊事重演——

沒有停頓的,司銘在鬆開了司魅的手腕的那一刹那,就朝著淩澤衝了過去。手中的長刀閃著森寒的光芒,直直地指向淩澤——但是下一秒,卻被人輕而易舉地攔了下來。

“司魅……!!”司銘看著眼前的人,雙目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讓開!!!”

司魅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司銘就已經落敗——哪怕司魅已經手下留情了,但他的樣子,依舊無比狼狽。

“作為人族,戰事當前,卻不知提升實力,隻知道閑逛;作為淩家的人,目無尊長,還試圖刺殺家主——司銘,你說,留著你,還有什麼用?”淩澤看著被兩個人押著的司銘,眼中嘲諷的意味明明白白的,司銘狠狠地瞪著他,半晌之後,卻將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司魅身上。

司魅看著司銘,眼中竟出現了一絲迷茫,似乎並不明白,現在的情況,所代表的意義——他畢竟不是人類,對於感情,也不甚了解。隻是,司銘看了,卻隻覺得心底發冷。

果然,想要讓司魅明白人類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事情嗎?

“家主,司銘隻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罷了,您——”在看到淩澤出現的時候,淩殤就知道,事情要糟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會糟糕到這種地步——他原先所想的,不過是司銘被淩澤給教訓一頓——哪怕是重傷也無所謂,然後再關一陣子的緊閉,事情也就了解了。可是,看現在的情況,淩澤竟是想要要了司銘的命!

但是,淩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淩澤給打斷了:“是你帶著司銘來到這裏的?”

淩澤的問題讓淩殤的動作一僵,但隨即,他就垂著頭跪了下去:“是,請家主責罰。但是司銘……”

“殺了司銘,這件事就此揭過。”淩澤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但是淩殤卻因為這句話,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

“家主!請您……”“我記得你有個姐姐,叫淩夢?”淩澤的一句話,就堵住了淩殤所有未說出口的話,讓他隻能愣愣地看著淩澤,雙唇開開闔闔,最後卻隻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謹遵家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