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殤回來了，對嗎？”雖然是問句，但司魅的話語中並沒有任何疑問的成分。他看著蘇子明的目光深不見底，像是把一切都看透了一樣，讓蘇子明不由地感到心慌。
在蘇子明著手查楊睿的案子的時候，淩殤就回來了。之後更是一直住在他的宅邸之中。
“你說這張紙，是在那個突然回來了的人身上的？”那個時候，淩殤緊緊地盯著蘇子明遞給他的紙條，眉頭深深地皺起，眼中寫著疑惑。
“是這樣沒錯，怎麼了？”蘇子明的心裏很是複雜，如果沒有發現這張紙條，他即使是懷疑，也不會確信這件事就是司魅造成的。而現在的狀況，卻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司魅的實力很強。”淩殤說著，眉頭皺得更深，“如果他想送一個人到哪裏——哪怕這個人已經死了，也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地留下紙條。”
“他這樣做……”說到這裏，淩殤突然止住了話頭，眼中的神色也變得深沉。
“就好像故意要留下線似的。”蘇子明接下了淩殤的話，心下卻也有些恍然的感覺。
自從拿到這張紙條開始，蘇子明在感到憤怒以及失望的同時，還有一絲說不上來的怪異之感。但是他一直沒有找出來怪異的地方，現在被淩殤一說，也終於明白了過來。
“還記得他殺死夢姐的那一天嗎？”淩殤突然開口問道。
蘇子明一愣，對上淩殤的目光，心中一陣不忍和歉意。沉默了一陣之後才點了點頭：“記得。”
“那天，我說過我想要親手殺了夢姐。”淩殤頓了頓，又繼續說，“而司魅也說了‘如您所願’——這是他在做交易的時候經常說的一句話。”
“但是，那天夢姐卻死在他的手下。”淩殤平靜地敘說著那天所發生的事情，平靜得仿佛經曆那一切的，因為那件事而瀕臨崩潰的，並不是他一樣。這樣冷靜而客觀的敘述，卻讓蘇子明感到一陣徹骨的悲傷。
不是不感到難過，而是早已經忘記了該怎麼去難過。
“他明明有很多方法，能夠在不傷到夢姐的情況下，讓她失去戰鬥力，然後交給我處理。”淩殤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蘇子明卻聽不下去了：“司魅是在聽到淩夢說……”
“你覺得司魅是那種會因為一時衝動，而不顧後果地動手的人？”淩殤打斷了蘇子明的話，黝黑的雙眼直直地看著蘇子明，讓他不由地移開了視線。
極致到異常的冷靜——這是司魅給所有人的感覺。沒有人會覺得，司魅會因為衝動而采取行動。
“那他到底是為什麼要那樣做？”蘇子明回想著那天所發生的一切，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不安與淒惶。如果司魅沒有那麼做的話，如果司魅隻是製住了淩夢的行動的話，淩殤他——
“司魅他，在把我們的仇恨與憤怒，都轉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