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一起發,GL短篇小說)
明言鎮,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地方,沒有喧囂的街市,也少有嬉鬧的人群。唯一特別的估計就隻有每年的賞花市了。這可能也是這個不起眼的小鎮唯一可以讓人記得的地方。
年年的賞花時總也會有一些特殊的花兒。至於是什麼樣的花兒,幾乎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借真花,賞假花,在當今也不是什麼秘密了。玩一下文字遊戲估計就是自古保持下的習慣,說賞花冠冕堂皇,自然也可以為某些白衣公子,江湖友人遮掩。當然事實上,這樣做隻是掩耳盜鈴罷了。
花海花夜花香,點點滴滴,每滴都濃得像酒一樣,人到這兒自然都醉了。
永塵靜靜的坐著,幾乎沒有動作,偶爾的一兩聲呼吸聲,恰似在證明他活著而已。他冷冷的盯著前麵的萬花紡,好似一頭野獸,似乎隻要他努力這個眼神在深點酒可以把那兒給吞了。好事的人眼中的永塵不過是饑餓的野獸,尋覓的特殊的食物。這樣的人年年有,自然也沒必要去注意他。
永塵的整個身子被衣服遮得嚴嚴實實的,他的體型略微有點小,唯一露出的隻要手和眼睛,手很粗糙,好似一張皺巴巴的紙,沒點光澤,似乎隻要把皮剝掉就隻剩骨頭了。眼睛和手區別十分之大,他的眼睛幽邃得不見底,似乎微閃著光,很清澈,當清澈中似乎有點渾濁,那種渾濁像是常年染血的野獸的眸子,很冷,很利。詭異的臉上是一層白色的繃帶,繃帶微微泛黃,偶爾有點風吹過,繃帶露出一陣陣咯吱的聲音,似是皮膚的開裂。臉皮有時稍動一下,一個詭異的幅度出現,煞是嚇人。
“永塵,永塵——豈不是永遠被塵埃包圍?挺有趣的名字啊。”徐風笑了笑,他是少數認識永塵的人,可是即使他也不知道永塵的樣子,他隻聽過另一個人說過,永塵的臉很可怕,可怕得不像一個活人。可怕就可怕吧。他無所謂,他要的隻是他的身手而已。剛剛的話隻是徐風的自言自語而已——這似乎是種習慣,偶爾調侃下永塵,當然永塵不會有什麼反應就是了。
十五年前。
“媽,為什麼他們都說我們是怪物呢?就因為我們醜嗎?變成這樣不是我們的錯啊!”小女孩哭訴著,她的眼淚凝結在眼角,深入皺巴巴的皮膚中,看不出的猙獰,她——長得就像骷髏般。
老婦女,大概算是老婦人吧。她注視著女兒的臉龐,一雙好似僅有手骨的手輕輕擦去了女兒的眼淚,她沒有說什麼。眼神中的空洞好似她已經沒有了隻覺,麻木的神經下,一顆心在顫抖。
女兒,是無辜的啊。
為什麼?
淚悄悄流下,誰可曾知道這個佝僂的老婦人在五年前曾經是京師第一美女呢?現在的她猶如骷髏般可怕,原本應該是最燦爛的二十芳華,但是現在的她卻隻有蒼老與醜陋。她很她——不是因為她把她變成這個,而是連累了無辜的女兒。
“薩那芳華”,最可怕的毒藥,這種毒藥折磨的是人心!她的女兒永遠體會不到青春與快樂。這能怪誰?她不知道,婦女的眼眸中僅剩絕望。她,不過是這個犧牲品。
婦女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是,女兒呢?
淚在皺紋與龜裂的皮膚上劃過。
她的心再次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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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塵默然的看著這燈紅酒綠,偶爾恍過一絲神傷。當年,母親與她就是在這兒認識他,那時的他,不過是這個裝滿複仇血液的窮書生。而母親是名滿京城,喜歡惡作劇的大小姐,京師的第一美人。
他還會來吧,永塵想。
默默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永塵等著他的到來。
他,是她的父親,一個親手葬送她和母親一生幸福,讓她們過上連乞丐都不如的生活的人。
他,是一個為了所謂的複仇,而讓最心愛她的人,永遠痛苦的人。
她的母親活著,僅僅隻是為了她,這個沒有芳華的女兒。
她怎能不恨,她知道她一定要殺了她。
哪怕,他是一個萬民愛戴,解救人民的人。
斷臂,毀容,母親,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一個犧牲她們換來所謂報仇與人民安康的人。
……
榮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眸是蒼茫一片。
十五年了,她還好嗎?
十年前的那個小女孩是誰?為什麼她會有她的玉佩?為什麼她的眼神那麼像她。
難道她是我的……
是我想太多了嗎?
榮華搖了搖頭,當年的京師第一美人怎麼可能生出這樣一個畸形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應該是天下間最美麗的。
那個孩子不可能是我們的孩子。
或許正如無錯所說,那個孩子隻是因為長得醜,被人拋棄罷了。她隻不過是個可憐的小偷。
可憐的小偷?想到這個次榮華淡淡一笑,當年,遇到她的時候,他也不過是……
不知道那個小女孩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