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幽幽的放著鋼琴曲。
晚上,許家人全員到齊,許老爺子上座,其他人才默默的入了坐。許溫茜怡然的坐到了蕭陽身邊,蕭淺一時反應不過來,一臉無措。
最後,還是在眾人注目禮下默默的坐到了許念揚的身邊。
許老爺子一臉欣慰,許市長還是一貫的處變不驚,好像所有人都默認今天她是許念揚帶來的一樣。
說實話,蕭淺實在不明白蕭陽為什麼要來許家參加人家的家宴,還帶著她。
最後,還是許溫茜打破了寂靜。
“蕭陽,今天爺爺不是去檢查了嗎,身體怎麼樣?”
蕭陽微微一頓,隨即微微一笑:“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身子骨很硬朗,你們就放心吧。”
“蕭陽,勞你費心照顧老爺子那麼久,不勝感激。”許市長麵無表情的說著感謝的話。
老爺子一臉不滿:“你也知道勞別人費心,你自是沒那個閑工夫看我這個半身入土的人。”
許市長一臉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仍是默默切著手裏的牛排,看的老爺子一陣陣的來火。
許溫茜瞥了一眼許市長,而後不急不緩的轉移話題:“念揚,好久沒回來了,飯菜還合胃口嗎?”
許念揚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許溫茜倒是習以為常,許市長默默的皺皺眉:“你姐問你話,你那是什麼態度?”
他不接話還好,這一接許念揚火氣也壓不住了。
“我什麼態度了?我該用什麼態度?要不要我跪著回答然後感激涕零的哭給你看啊?”
許市長聞言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各種精致的瓷器碰出一段極不和諧的音調。
“你混帳!說的這是什麼話!”
老爺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都給我閉嘴!還有客人在呢,我沒那個老臉看著你們在客人麵前鬧!溫茜念揚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非得鬧僵才好看是不是!”
徐市長冷冷的看了一眼許念揚:“誰求著他回來了?有能耐這輩子都別回來!”
許念揚終於還是沒壓住火氣,一腳踢翻了椅子:“有本事以後別求我回來!”
蕭淺一臉無語,這是什麼情況?
抬頭看到蕭陽正示意自己,蕭淺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情不願的追了出去。夜色漸濃,蕭淺一臉欲哭無淚的在隨緣裏轉悠,那小子跑的那麼快,出門就不見蹤影了,與其呆在裏麵尷尬,不如出來散心,結果卻迷路了,到處一片暗黑。
走到一處長椅旁,蕭淺實在累的不行,小心翼翼的坐到長椅上齜牙咧嘴的揉著不合高跟鞋的腳。
涼風習習,陣陣寒意。蕭淺卻反而不覺得陰森了,看著兩邊參天的樹木,粗壯的樹幹茂盛的樹枝廣闊的遮蔽處處蔭涼,無不顯示著自己的年齡。從前就是喜歡久遠的東西的,那種久經人事沉澱下來的東西,就像醇酒,越品越香。
蕭淺輕點手機,悠揚的鋼琴曲傾瀉了整個夜晚。
“你知道我永遠都猜不到這首曲子的名字的。”
蕭淺一驚,四下環顧尋找聲源。
“因為這個曲子大概沒有名字,是你為他而作的曲子吧。”
月光朦朧下,蕭淺才模模糊糊的看到前方樹影下,站著一個人,昏昏沉沉看不清楚,聲音幽幽的從裏麵傳了出來。
蕭淺皺皺眉,伸手丟過去一隻高跟鞋,許念揚微微側了個身子,躲過那個不懷好意的鞋子。
而後又頓了頓,彎腰撿起鞋子,慢慢走了出來,整個人暴露在了朦朧的月光下。
“我果然沒看錯,那麼大的人了,還鬧別扭。”蕭淺索性將另一隻鞋子也脫掉了,在柔軟的草地上輕輕點了點腳尖。許念揚走近,隨性的將高跟鞋扔到了蕭淺腳邊,蕭淺撇撇嘴,一腳把鞋子踢到了旁邊。
許念揚笑了笑:“你也挺任性嘛。”
說完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四十五度望天,憂鬱萬分,蕭淺想如果是第一次見他的話,自己一定會這麼覺得。
“你是有多想他才會作出那麼好聽的曲子。”
蕭淺一愣才知道他指的是誰。
“有個人想念也是好的,隻是別因為已故的人而忽略了還在的人,等他們都走了,後悔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