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百草穀兩個時辰的地方。
黑漆漆的夜色掩蓋不了此起彼伏的火光,靜謐的山林遮蔽不下廝殺的嘈亂……
這裏正有一場生死搏殺,人與獸,修真與野蠻,有心與無心,貧賤與富足。
漫山遍野俱是虎豹獅狼之屬,猶如滔滔洪水,衝擊著世家子弟們的陣地。
容坐十人的大車,多出了幾輛,這等奢侈品,富家大少們人手一個也稀鬆平常,大車們首尾相接成一圈,撐起了水波蕩漾的靈光屏障。
虎狼紛紛湧上,撞出一圈圈漣漪,屏障看起來岌岌可危……
凶獸不得入,世家子弟們的攻擊卻能透出,本能的反擊,劍光、氣影透過靈光封禁,像是穿過肥皂泡,光與影的外層瞬間染上封禁特有的顏色,惡狠狠斬上虎狼們的身軀。
劍光淩厲,虎狼雖凶悍,不能以肉身硬抗,瞬間斷作幾截,血染山石荒野。
死亡絲毫不令凶獸們恐懼,反而激起了凶性,一瞬間數獸撲上,將死傷的野獸幾口撕裂分食,填補了留出的空位,沾血的獠牙繼續啃噬封禁靈光。
“嘔~~~”猙獰的獸頭近在咫尺,森森白牙上血跡斑斑,噴湧的臭氣呼吸可聞,如同實質的恐懼,緊緊攫住了這些富家大少們的心髒,好像有人在用力揉按擠壓一般。
更有許多人,生出神魂飛遁的錯覺,從高空俯視這激烈凶殘的戰場,情不自禁的臆想,不要慌,不要怕,這隻是個夢,一切都是夢,隻要醒了就好了!
惡狠狠往大腿上一掐,“啊呀”大叫,環視四周,一切如常,哪裏是夢?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精神崩潰,淚流滿麵,胡亂的揮灑著劍光,自封禁正上方化虹飛遁。
“刷刷!”幾蓬血雨灑落,是劍光絞殺了幾隻飛鳥。
“桀桀!叮當!”又幾蓬血雨灑落,失去了靈光的飛劍落插地麵,殘肢斷臂紛落如雨,睜著眼睛的頭顱不甘的跌落塵埃,人群中惹起一陣恐慌。
相比地麵,天空中的鷹隼實力是稍差一些,但數量,比獸類有過之而無不及,獸類地麵上鋪一層,鷹隼卻是全方位立體式的分布啊。
站在地麵,不虞來自下方的偷襲,眾人尚需結陣自保才能守住,飛到空中,前後左右上下六方俱是敵人,這些富家子弟養尊處優慣了的身手,怎可能就殺條血路揚長離去?
“可惡的玲瓏門,不說是郊遊嗎?怎的……”有人哭哭啼啼抱怨起來,“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救救孩兒罷!”
真沒說是郊遊,組團來此之前,玲瓏門三番五次說過,組團有風險,報名需謹慎的,是這些人來的次數多了,次次平安,自己當成了郊遊罷?
“不要哭了,哭有什麼用!”終究有幾個膽大的,臉色煞白如雪,神誌至少還清醒,“跑是跑不出去了,留在這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都通知家裏了嗎?為今之計,隻有堅守此地,等待援兵了……”
作為世家大族子弟,自然有那等一根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的手段。
“用了,早就用了!”眾人紛紛點頭,如小雞搗米。
話者差點閉過氣去:“蠢蛋!家裏需要我們那些手段才能定位,你們現在就用光了,若是堅守不住,或者獸潮生變,需得轉移陣地,到那個時候,援兵來了,找不到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