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息灌注!給我斷!”一聲厲喝,劉火宅返身幾步,憑欄揮下了手中摩雲刀。
此刀本是營中一都頭斬獲,時常拿出炫耀,不過自從上次,劉火宅將都頭們全數教訓過一遍之後,都頭一病不起,刀也順便歸了劉火宅了。
五重黃器,若論質地,還要比普通玲瓏刀勝上一籌,可以和高級玲瓏刀媲美。
鬥息灌注之下,摩雲刀泛起耀眼的白光,化成匹練斷然橫剁。
巨鹿有所感應,奈何角與兩個槍兵手裏槍卡在了一起,槍又卡在了柵欄裏,無論如何掙脫不得。
“呦!呦!”巨鹿晃頭長嘶,竟悍然提斷了石索柵欄,揮頭向後,可畢竟晚了,眼睜睜看著熾刀抹下。
“撲哧!”摩雲刀如切敗革,聲音沉悶。
但巨鹿一顆鹿頭,還是毫無懸念被切下來了,因為卡在槍與石鎖之間,竟不能落。
鹿血如噴泉湧出,將正向前方的兩槍兵熱血淋頭,一瞬間染成了血人。
兩槍兵無辜的眨巴著唯一幹淨的小眼睛,喘息粗重,驚魂未定,不曾從生死之境反醒過來。
“大黃!”撕心厲喝陡然從後傳來,劉火宅腳不沾地,已經淩空躍起,聞聲扭頭,便見一牧州兵勢如瘋虎向他撲來。
揮刀幾下皆夠不到劉火宅,此人一扭頭,竟對著頭身分家的巨鹿跪哭起來,其聲悲戚,如喪考妣,仿佛巨鹿是其至親之物。
“既然也有七情六欲,有值得棄刀悲泣之物,為何還偏偏如此好戰,貪婪不休!”半空中,劉火宅哂然喝歎,腳尖在岩壁上一點,淩空反撲。
他的話,讓後方灰頭土臉的陳起一愣,露出些微驚愕,些微詫異,些微……嘲諷。
盤旋撲落,劉火宅揮刀切下,並不因此人動情而有絲毫心軟。
摩雲刀眼見就要將此人一切兩半,又一道黑影陡然從後衝來,一把推開了悲戚的牧州兵。
“撲哧!”血光四濺,後來的牧州兵雖勉力推開了戰友,卻也讓自己一隻手臂,在摩雲刀下橫空飛出,跌落山崖不見。
“二牛,你腦袋發昏啊?有敵人不殺,竟在那兒哭!”此人極是悍勇,失了一臂,隻是一聲悶哼,撕了外衣,用手嘴將血如泉湧的斷臂粗粗一纏,操著牧州口音厲聲嗬斥。
“你們牧州軍,竟然也講義氣,懂情誼?”劉火宅第二度感歎,和此人勉力橫來的刀一磕,迅雷不及掩耳橫刀砸中他後腦。
此人滿臉不甘,搖搖晃晃倒下。
“啊……你殺了大山哥!去死!去死!”叫做二牛的家夥似乎終於清醒了,看到斷臂者倒下,淚流滿麵,勢如瘋虎向劉火宅撲來。
劉火宅揮刀刺他,他竟不閃不避,急進當中,肚子還向前一挺,似乎寧可腸穿肚爛,也要揮下手中之刀,將劉火宅一斬兩半墊背。
竟也是個熱血之人,劉火宅暗自歎息,當然不會同歸於盡,摩雲刀電光火石一繞,將此人拍暈在石索上。
“你們二人倒也有情有義,饒你們一命!”兩手拎起二人,劉火宅在深淵裏擺兩下,奮力往遠方一拋,將二人拋到六七丈外,直接拋過了斷崖,拋到了外間無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