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猛營幾十丈開外,是另一排房,其格調、樣式、裝扮與這排差相仿佛,就是規模略小了些,便是天威營了。
對這點,地猛營的平頭百姓們倒是毫無怨言,隻要那些油光水滑的世家子弟跟他們一起,挨罪誰怕誰呀!
推門而入,一股腐爛、惡心的味道撲麵而來,把領路人熏的倒退三步。
陌生的地方,劉火宅一般喜怒不形於色,聞了這味道,也禁不住捂鼻。
這都什麼味兒呀?!
有木頭、被褥腐爛的味道,有鐵釘、兵刃生鏽的味道,還有許多血腥、汗臭味道,不過最難聞的,還是那股臭鹹魚般的腳丫子味呀……
屋中一色的通鋪,俗稱大車板鋪,推門而入,左右上下各兩排床鋪,人可以在上麵一一橫躺,三丈左右的進深,剛好能躺十個人,也就是一小隊。
床鋪長度似乎不夠,所以士兵們歇息的時候,身子躺在床鋪上,一些個子高的,大腳丫子一個個懸空擺著,十分別致。
一通鋪是一小隊,左手邊第一鋪是隊正的床,然後依次向後排開。
一屋子四條通鋪,算是一都,有都頭一名,地猛營一百四十多人,分了四都,天威營六十多人,分了兩都。
不合建製,不過新兵訓練,就這樣了。
領路者強忍嘔意,根本就不進門,指著最裏麵一鋪道:“那個空鋪就是你的床位了,地猛營第一都甲隊,記住了!”回身就走。
空鋪?劉火宅望向那個方向,眼睛轉了好幾圈沒瞅出來那是個空鋪。
木盆、破衣爛衫、穿舊的鞋襪、折腿的板凳……床鋪上已經密密麻麻堆滿了東西,得是什麼樣的近視,能得出這是一空鋪的結論呀!
心知肚明這是找茬,不過,劉火宅不以為意。
屍狗運轉,驅散了鼻端那難耐的氣味,劉火宅來到床鋪前,把衣褲脫了裝進乾坤袋,再把發的軍服穿上,也就剛剛忙完,訓練的人回來了。
洶湧、嘈雜……噗踏噗踏的重重腳步身響起,俄頃房門重重推開,看到劉火宅在,當先的彪形大漢吹個口哨:“呦,最後的爺到了。”
“晚了十來天,還真沉得住氣!”
“切,不定是嫖?妓不給錢,被人扒了褲子,沒能趕上吧?”
“轟!”一幫人都笑了。
“閉嘴!都給我閉嘴!奶奶的,有勁罵人,沒勁訓練……再給我第一個喊苦喊累,罰你們這幫孫子不許吃飯!”都頭氣不太順,跟在後麵跳腳罵道。
瞅見最裏頭的劉火宅,麵色不善:“你也來吧!”
劉火宅的軍旅生活,於是就這樣開始……
“覺得他能熬多少天?”看著一幫新兵的背影,幾個新兵都頭饒有興致。
“我說五天。”
“五天?太久了吧?我說三天。你別忘了,他剛剛又得罪了白參軍。我押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