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為了獨得血書殺手之功,吳瑜根本不曾向同事下屬提及,他是如何得到血書殺手消息的。
不是迎春樓何五爺,又會是哪裏呢?尤其是,隻知有自己,而不知劉火宅……風蕭蕭奔行的步子陡然停下,終於想通關鍵——官府。
和尚是為吳瑜而來,而刺殺吳瑜那晚,自己惹的大批兵丁衙役護院窮追不舍,劉火宅趁隙潛近,偷襲得手,隻有是通過那些追兵,和尚才會隻得到自己的詳細情報而對劉火宅一無所知。
一念及此,風蕭蕭頓時心中警醒,放眼四望,隻覺周圍來來去去的行人,每個人都在拿異樣目光,打量自己……
當天晚上,自己蒙了麵,行經之處,味道皆以煞氣掩住,尋常獵犬根本不敢聞,最後,又洛河裏走了一趟徹底清除了氣息……
如此嚴密的防護,按說應該沒人能追到,但是似乎……還是出了問題。
不能和劉火宅見麵,得以其他方式通知他,然後自己再……沉思片刻,風蕭蕭咬咬牙,拿定了主意。
就在風蕭蕭決心下定的同時,神都洛陽,西南街道,正抄近路準備返家的劉火宅,發現自己落入幾個不速之客包夾:“劉火宅,剛才擂台上,打的挺過癮嗎!”幾個不速之客,有和尚,有壯漢,還有不認識的兩人。
此間乃洛陽城西南,有名的窮街。
地麵是凹凸不平的青石路,據說路是神都建時便鋪上的,已經幾百年沒有換過,隻是不斷修補。
有的碎裂,有的缺失,凹凸不平,與街兩側高高低低,古舊破敗的茅草屋陋木房正相合。
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屋子裏也沒幾人,都去了南宮擂了。
新朝新氣象,此間的人雖然貧窮,混的落魄,倒也並未失了生活的希望與向上攀爬的勇氣。
看看珠光寶氣的和尚,身形如山的壯漢,劉火宅緩緩收足,街中站定,麵目陰冷:“何塵還真是好大的度量哇!”
太尉何塵,新朝樞密副使。
太尉,正一品官,樞密副使,軍方第二人的差遣,這何塵年紀並不算大,比新始皇還要年輕幾歲,聖眷之隆,唯有幾個世家能夠比擬。
而他軍方第二人的身份,即便掌控邊軍的幾個世家,也不敢輕易得罪,所以,哪怕南宮擂眾目睽睽,公然擊敗何小郎君,削了何塵麵子的劉火宅,他想拿,也就拿了,根本不擔心南宮家會有什麼不滿。
至少,劉火宅開口之前,和尚四人都是這般想的。
然而,劉火宅一開口,幾個人頓時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那壓力讓他們異常渺小,似乎隻有何塵,才是真正值得劉火宅正麵對話的人物。
這種心理生的突兀,生的古怪,通常來說,有如劉火宅一般的人物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幾人的反應應該是,笑此人不知天高地厚,好了一笑哂之,不好一掌拍翻才對。
但是劉火宅的話出口,偏偏讓他們興不起半點那種心思。
若強要解釋,便是氣場問題。
在這種壓力下,肌肉鼓漲的壯漢鬼使神差道:“這種小事,何大人怎會理會……隻是我們四人護著小少爺出門,出了這等事,怎能不拿你回家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