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玩了一整天,睡前還喝了一點水果酒,我趴到床上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我們的行程是,早上看軍樂表演,下午參觀火車博物館。
軍樂表演是英國最大的特色。威風凜凜、精神抖擻的士兵們,穿著華麗的蘇格蘭式軍裝,整整齊齊地一邊演奏樂曲一邊列隊。
絢麗的服裝配上閃耀奪目的樂器,再加上悠揚悅耳的交響樂,強烈地衝擊著人們的視覺和聽覺神經,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英國。
還記得小學課本上曾經講過,第一輛火車是英國製造的。
世界上的第一輛火車,是1825年由英國的史蒂芬森發明的,為了紀念這個偉大的創舉,英國還有一個世界上最大的火車博物館。
既然是火車博物館,裏麵陳列的火車自然跟我們平常所坐的火車很不一樣。以前的火車是用蒸汽機帶動的,這種老式火車已經被淘汰了,再也不能供人乘坐了。雖然現在的火車又快又舒適,不過老式火車既典雅又有韻味,讓我突然有一種想穿越到18世紀的感覺,回到過去坐一趟史蒂芬森製造的火車該多好啊。
參觀完火車博物館,少不了坐火車進行一場地地道道的火車之旅。
08
結束了愛丁堡的行程後,我們將會乘坐火車駛往英國的首都倫敦。可是,來到火車站的時候,齊言樞卻突然跟我們告別。
他平靜地說:“我不會跟你們一起去倫敦了,本來就是要回愛丁堡的,現在隻是提前了幾天來,所以我不打算走了。”
聽到他這麼突然的決定,除了他本人,我們誰也無法平靜地接受。
他不想跟我們一起玩了嗎?還是他有別的原因?應該不可能是他的父母叫他留下來的啊,如果是那樣,雲妮也會一起留在愛丁堡啊。
難道是他喜歡的人在愛丁堡?這也不對啊,要是他喜歡的人在愛丁堡,他也不會特意在六月市多待一個月啊,他應該恨不得馬上移民到英國吧。
移民?對了!如果齊言樞決定移民到英國的話,我們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麵了。我又不像理事長,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要不……跟我們一起去倫敦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留下來吧。”雲妮輕輕地拉了拉齊言樞的衣服,懇求道,同時還特意看了我一眼,“最起碼,也要把大家送到機場啊。”
“不用了,你們有理事長的4名保鏢以及Kane小姐一路跟隨,我也可以放心離開。”齊言樞好像早已準備好理由。
“雖然我以前不太喜歡你,甚至很討厭你,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其實你人蠻好的。”一向跟齊言樞關係最不好的阿草,這個時候卻依依不舍起來,兩個人用力地握了握手。
我頓時鼻子一酸,眼眶裏有淚水要溢出來,不過我掩飾得很好,拚命忍住了眼淚。
男孩子的友誼真讓人羨慕,說討厭就討厭,說喜歡就喜歡,想握手就握手,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像阿草那麼坦誠。不奢望齊言樞一路隨行,隻希望可以挽留片刻,這樣我也很心滿意足了。
“你在這個時候退出,有人會哭哦。”益美大概是在說我吧。不過幸好她沒有用眼神向大家暗示是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兄弟,以後要好好保重,有空要來六月市探望我們哦。”社長老妖也給了齊言樞一個道別的擁抱。
既然大家都舍不得齊言樞,為什麼不說一些挽留他的話呢?叫他不要獨自留下來,不要離我們那麼遠,多陪我們一會兒啊。
可是最不想讓他離開的我,卻什麼也沒說,我還有什麼資格責怪大家呢。
“喂!你也說點什麼吧,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雲妮在背後使勁兒地推了我一把,還在我耳邊悄悄地忠告道,“告訴他你還喜歡他,讓他不要留下來啊。”
怎麼辦……我明明很想這麼說的,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再不說的話,恐怕這會是我一輩子的遺憾。
但是,我的心仿佛像壞掉了的機器,停止了運作,想說的話也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一字半句。
09
“齊言樞……後會有期。”我用盡了所有的勇氣,卻隻吐出了這麼幾個字,我真的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雲妮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腦袋,痛得我醞釀已久的淚水差點爆發了。
“我要你說的不是這些!”這回真的把雲妮激怒了,她氣急敗壞地說,“我不管了!你們就等著去後悔吧!”
雲妮轉身跟著大家的腳步一起走上即將開動的火車。
雲妮,對不起,我不能自私地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奪去別人的自由;
齊言樞,對不起,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跟你說;
還有夏星嵐,我也對不起你,因為我的膽怯、懦弱、自卑,我讓你失去了很多機會……
走到這裏,如果齊言樞沒有話跟我說,我們命運的交錯就在此正式畫上了休止符。
一秒,兩秒,三秒。我在心裏默數了三秒,期盼齊言樞會對我說點什麼,哪怕是告別,可他始終什麼也沒有說,甚至連一個挽留的動作也沒有。
我低下頭,轉身上了火車,直到火車門關上,緩緩離開月台,耳邊除了“轟隆隆”的發動機的聲響外,世界仿佛沒有了任何聲音。
這一秒,我的眼淚終於洶湧而出,打濕了我的衣裳。在火車上四個多小時我的眼淚一直都止不住地往外湧。
雲妮跟我坐在同一截車廂裏麵,她懂得我全部的悲傷。隻有在她麵前,我才能卸下堅強的麵具。
我知道,這個時候雲妮其實是非常氣憤的,她一定很想大罵我一頓,或者一腳把我踢下火車。可是,她坐在我身邊一言不發,偶爾給我遞一下紙巾或者倒一杯熱茶。我需要的,也正好是這些。
去倫敦的路上,除了我的淚水,一路伴隨的還有“轟隆隆”的火車轟鳴聲和雲妮柔軟的肩膀。
在這4個多小時裏,我對認識齊言樞的過程做了一個總結,如下:
一個字:痛。
兩個字:悲傷。
三個字:不愉快。
除了這三點之外,我想破腦袋,也找不到第四種結論。
就算是白癡也好,花癡也罷,現在總該放手了吧。帶著一份悲傷、一份牽掛,想念著一個完全不喜歡自己的人,而且我們之間相隔著遙遠的距離,種種事情讓我真的找不到理由繼續堅持下去。
10
到達倫敦,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真不愧是發達國家的大城市,倫敦跟愛丁堡截然不同,更是六月市無法相比的。
倫敦像是跨世紀的新都市,人口明顯比愛丁堡多很多,更重要的是,火車站、月台、自助商店,全都是自動化的,到處都是我看不懂的英文。
如果我有Kane小姐那麼厲害,該多好啊,就算來到英國,也跟在家裏沒什麼兩樣。如果我能夠熟悉這裏的環境、語言和文字,那麼我任何時候來找齊言樞都是可以的。
我怎麼又想起齊言樞了?明明已經在火車上把他狠狠地丟開了。
我使勁兒地甩了甩腦袋,在擁擠的人群中走出國王十字火車站,打算跟上大家的腳步,可是,這個時候赫然抬起頭來,卻發現周圍全都是陌生的麵孔。
雲妮呢?益美呢?唯冬哥呢?理事長呢?
我和大家走散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冷靜!冷靜!冷靜!我頓時慌了起來,但是現在慌亂是沒有用的,我必須理智一點,這麼想著,我終於恢複了平靜。
跟大家分開沒多久,他們應該沒走多遠,而且理事長安迪一定有辦法找到我。
我一定不能走得太遠,因為他們一定會沿途回來找我。雖然我想待在跟大家走散的地方等他們回來,可是,火車站的人流太大,我一直被擠到火車站門口,才緩緩停了下來。
這時,我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我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剛才他們又是從哪個方向離開的?我就像漂泊在海裏失去舵手的小船,已經完全沒有方向感了。
這個火車站很大,我在火車站周圍徘徊了無數圈,可是一直沒看見大家回來。
他們真的在找我嗎?其他人我不敢說,可是唯冬哥一定會拚了命找我呀。我在火車站附近徘徊了十多個小時,雙腿已經麻了,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一樣完全失去了知覺,可還是沒有等到他們回來。
我對著手心哈了一口氣,但凍僵的雙手幾乎感受不到溫度。
這裏的冬天白天特別短,寒冷的黑夜就顯得更加漫長了。
今天,是我一生當中覺得最長的一天。別人總是說,等待的時間是最漫長的,今天我總算領會到了。這十多個小時對於我來說,仿佛過了十多年。
其實我可以去救助站或者去找警察叔叔,但是,我一直堅信,大家一定會回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