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下策(上)(1 / 2)

話說我們幾個收拾妥當,向趙金鳳道別了,就坐車返回柳州。車上無聊,我就讓胡子給我講講在我昏過去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轉念一想,胡子的口才也不是一般的差,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小玨這時正在和林曉寒說些什麼,我也不好打擾,就從包包裏拿出MP3聽起音樂來了。

胡子可不像我這麼閑得住,看見我們都有事做,自己無聊著難受,就去問林曉寒:“我說,我們下一步去哪找阿剛啊?本來這一路我還以為是來找阿剛的,沒想到是趟了趟渾水,管了樁閑事。”

林曉寒停了下來,也不答話,打開地圖繼續自己看自己的。

胡子見吃了閉門羹,嘴裏罵罵咧咧的。小玨知道她哥哥的性子,就幫他回答道:“剛剛我和二哥商量了一下,阿剛的煞已經被解了,能解這種煞的奇術失傳已久,現在還有的話應該在四川或者雲南的古村。”

胡子拍了頭一下,叫道:“我的天老漢,這麼大兩個省,我們上哪去找去!”

我沒理會胡子,摘下MP3,問小玨:“那你二哥現在有什麼線索了嗎?”

小玨搖了搖頭,“我二哥說……”她想了想,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可能是我們認識的某個人下的煞,不排除現在還和我們在一起,所以不能什麼都說出來,叫我跟著他就對了。”

以胡子的智商,這個事情還是要花很長時間來弄清楚怎麼會這樣。但是我早就推理出了這一點,此時也覺得林曉寒有所保留也不失為一聰明之舉。作為我們這樣的外人,自然也不好多問林曉寒些什麼。本來先前在村長家的時候我還以為幾個人都沒有嫌疑的,算是一道上的,可是現在情況安全了,也清醒了不少,想想還得留個心眼,真是累心。

一路無話,到了柳州已經是將近黃昏了。本來我打算就找個一般的小旅館對付一宿,明天繼續趕路的。可是胡子說什麼也不幹,大叫老子們現在又不是沒有錢,抱起全部行李就往一家叫和平大酒店的賓館去了。

我們見行李都被他拿走了,沒辦法也隻得跟著他了。他拿了四個包,小玨的包在最上麵,哪知一下子不小心就掉地上了。小玨的包包裝的很滿,因為坐車的時候一直是放在腿上的,所以拉鏈沒扣好,這一摔一本書就從拉鏈裏掉出來了。我上前一看,是一本很舊的書,名字很奇怪,叫《上下策》。

胡子看到這本書,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激動,一下子把所有的包都丟地上了,然後彎下腰準備揀那書。

“別動!”小玨也激動的大叫一聲,然後一個箭步衝上去搶過那書。

我被小玨的行為嚇了一跳,胡子也被小玨的話嚇得愣了一下。本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怎麼一下就凶神惡煞了啊,不禁感歎一句“女人多變啊。”

小玨搶到書後,聽到我的話,瞪了我一眼,轉過去對胡子說:

“對不起啊,剛剛衝動了。這本書,你們真的不能看。”

“我知道這書。”胡子擺擺手表示沒什麼,拾起地上的包也不看我們,徑直走向酒店。

我們吃了頓好的,算是打牙祭了。吃晚飯才9點多,離睡覺還早,我和胡子約上小玨就去樓下的酒吧喝酒聊天解悶。我本來想喊林曉寒的,胡子說你去了也隻夠貼屁股的,我想想也是,就沒去叫他。

剛坐沒一會,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他們:“你們倆給我講講那本書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怪神秘的。”

小玨看了胡子一眼沒說話,胡子抓了一把酒鬼花生嚼著,說我給你講講個我太爺爺(就是爺爺的爸爸)的故事你就知道那書是什麼了。

以下為了方便,就用胡子的口吻敘述。

我太爺爺出生在民國初年,當時他們村裏有個很出名的算命先生叫符安國,符安國隻有一個兒子,小名叫虎子,和我太爺爺同齡,是我太爺爺的鄰居。

符安國算命很準,所以村裏也屬他賺的銀票最多。不知道為什麼,算命的總是把傳宗接代看的很重。所以符安國特別稀罕這個寶貝兒子,從小就教他識數認字。

民國十年,我太爺爺才十五歲,正是調皮搗蛋,無惡不作的年紀。天天和他最好的玩伴-----村東的李家的兒子石頭,想著法子玩耍。不是偷東家的地瓜,就是去沿塘裏撈魚。虎子偶爾要來加入他們,但是大多時候都是被他爹符安國叫去讀書,而且一到晚上,家裏就不準他出來玩了。

那時的沿塘相當於我們現在的農村農用水庫,負責儲水,避免幹旱的時候顆粒無收。太爺爺和石頭說是撈魚,其實是在沿塘的一個角挖一個小缺口,讓裏麵的水順著缺口流出去。他和石頭就拿一張破網,攔住衝出來的魚。這要讓村子裏的人知道了,非得抓住打個半死不可。所以他們抓了魚就躲在村子旁邊的山上烤了吃。

村子旁邊的山其實是座墳山,秋天山上霧氣很重,落下的樹葉都很濕,點不燃。那個戰亂年代的農村極少沾葷腥,隻有等到每年雨季來之前,全村統一放沿塘水的時候每家分點魚。所以兩個人年輕氣盛為了祭五髒廟,也不害怕,就拿人家墳頭沒燒完的紙錢來烤魚,而且還要專等晚上霧氣大的時候上山,這樣就算有火光遠遠看去也看不到什麼,頂多以為是鬼火什麼的。農村人見的多了,也不稀奇,太爺爺就可以安全的和石頭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