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朝和烈三年,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左相府
“嫿兒,嫿兒,這眼看都要日上三竿了,怎的還賴著?快起來,額娘做了你最愛吃的栗子銀耳羹。若是一會兒涼了,就不好了。”左相夫人(林秀姝)坐在軟榻邊,輕聲喚著床上的可人兒。
“哎呀!額娘,嫿兒真的好困呀。讓嫿兒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蘇瑾嫿用被子蒙著頭撒嬌。
“你個小懶蟲,快起來,額娘有話告訴你。額娘在正廳等你,不許再賴床了!”左相夫人歎了口氣,走出內室。
過了一會兒,蘇瑾嫿從被衾中探出一個小腦袋來:“紅袖,替我穿衣梳妝。”
“是,小姐”紅袖福身應道。
一番梳洗過後:一襲米色羅裙,儀態萬千,腰邊係一條銀白色墜子腰帶,襯托出曼妙身姿。長發一挽而上,一支嵐色蝶釵別於發間。眉間一點朱砂。雖樸素淡雅,卻也美麗動人。
瑾嫿款步走入正廳,福身道:“女兒拜見額娘”
“可算是起來了,來來來,快坐下。”左相夫人笑道。
“謝額娘。不知額娘是有何事?”瑾嫿又恢複了往日的淑女扮相。
“嫿兒啊,這新帝登基也已是三年有餘了。這不,眼下第二次選秀馬上就要到了。這次選秀啊,挑的都是些大家族的女子。你如今也正值二八年華,你可願進宮陪伴君側?”
“入宮選秀?可是額娘不是說會讓嫿兒自己選個中意的夫君嗎?為何又……”瑾嫿臉上有些吃驚,但話還未說完,便被剛邁入正廳的蘇政遠(左相)打斷:“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話也是要注意點的。”
“女兒拜見阿瑪”瑾嫿聞聲忙起身行禮。
“你先坐下吧。”蘇政遠徑直走到左側正位落了座。
“謝阿瑪,”瑾嫿起身落座,又問:“阿瑪,嫿兒是真的要入宮選秀嗎?”
“孩子啊,阿瑪也舍不得你。咱們蘇家當初跟著當今聖上南征北戰平定叛亂。現如今雖是陛下在朝廷中的一大助力,但到底皇上心裏不會不忌憚的。你懂嗎?”
瑾嫿臉上閃過一瞬沉思“阿瑪的意思是說,我們蘇家,現下已是有些功高震主了?”
蘇政遠點點頭,飲了一口茶:“正是此意,所以若是你能進宮為我蘇家幫襯一二,為父也可以放心許多。”
瑾嫿低下頭,眸子裏閃過一絲漠然,低低的應了:“女兒定不辜負阿瑪厚望。”因為低著頭,誰也看不清她此時臉上的表情。
蘇政遠有些欣慰的看著瑾嫿,“過兩日,教引姑姑便會來府上叫你宮中的那些個禮儀和規矩,要好好聽姑姑的話,知道嗎?”
瑾嫿站起身來:“女兒明白,女兒先告退了。”
蘇政遠揮了揮手示意,瑾嫿一福身,帶著紅袖出了正廳。
走廊上
“紅袖啊,看來這宮,我是非入不可了。”瑾嫿看著手中的輕羅扇淡淡道。
“小姐也不必太感傷,奴婢會一直陪著小姐的。”紅袖將紙傘撐開為瑾嫿打上,兩人已不知不覺走到了桃花林。
“本是想著將你許個好人家的,現在看來,我確實沒這功夫、做不了這主了,真是對你不住。”瑾嫿有些愧疚的說。
紅袖突然跪下來磕頭:“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隻求終身侍奉小姐,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瑾嫿有些哭笑不得:“傻丫頭,你剛入蘇府時就來伺候我,你是同我一同長大的,我心裏早已把你當做姐妹了,我隻是不想你後半生在宮中與我一起孤苦,怎麼是趕你走呢?”說著,將紅袖扶起。
紅袖看著瑾嫿,突然間便生出許多感動,想到自己自小被買進府上,瑾嫿對自己的百般好來,又不禁紅了眼眶,哽咽道:“奴婢要一輩子都跟著小姐,絕不讓小姐受一點點委屈!”
瑾嫿心底傳來一絲暖意:“是是是,你要一輩子都跟著我,一輩子都要我養著。將來就算是嫁了如意郎君也還是要在我身邊黏著我伺候我!”
“小姐!莫要再打趣奴婢了。”紅袖嬌嗔的一跺腳,小女兒家的姿態顯漏無遺,紅著臉轉移話題:“小姐你看著桃花林,還是當年丞相為小姐差人種下的呢。奴婢聽府中的媽媽說過,小姐出生的時候,身上幹幹淨淨的,不僅沒有血氣,反而滿是桃花香,大家都說小姐是天上的神女下凡,日後必定前程似錦,榮光無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