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醒了!”
“夫人,你終於醒了!”
陳媽和小翠看到母親睜開眼睛,都抹掉眼淚激動地撲上來。
“陳媽……小翠……”柳琴的視線在她們兩人臉上流過,看向了半夏:“夏兒……嗚嗚……你二哥他……”看著母親皺著的眉和蒼白的臉色,半夏心裏也難受極了,“娘,沒事兒啊!二哥會沒事兒的,您別太傷心了,您的身體重要,不是說他們已經往家裏來了嗎,他們要什麼,隻要我們家有的,都給他們,哪怕傾家當產也要救出二哥。”母親的心髒不好、氣血不足,不能受刺激,也不能傷心。
“對,對,他們要什麼就給什麼,隻要你二哥沒事。來,扶我起來,我要看看家裏有哪些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說著就讓陳媽和小翠將扶起來了。柳琴剛坐直身體,門外就傳來了一陣喧嘩,屋裏幾人都繃緊的身體看向門口,等著突然衝進來的官兵。
首先跨進院門的是一個長像粗狂、一身戎裝、手握大刀的威武將軍,緊隨其後的就是雲城的縣令王敬之,然後是一群步調統一、訓練有數的士兵,跑步進門後就向四周散開,對領頭的將領和縣令形成保護圈,也將院裏的眾人重重包圍了起來,最後進來的是被兩個士兵押著的楊玄智。
“智兒……”看到兒子狼狽的身影,柳琴怎麼可能還忍得住,眼淚也迅速地布滿了臉龐。
“二哥!”
“少爺!”……
一眾真正關心楊玄智的人都在為他著急,半夏也嚐到了嘴角的鹹味,眼淚已經不由自主地流下。
“娘……小妹……”聽到母親和小妹的呼喊,楊玄智也仰起來了滿是創傷的臉頰,奮力地想掙脫禁錮。明明已經讓福伯回來報信了,娘和小妹怎麼還沒有躲起來,楊玄智也滿臉著急,雖然內心裏隱隱明白她們無處可逃,但是還是盼望著能得到上天的一次眷顧得以讓她們平安。柳琴看到兒子受傷,一個箭步就想衝過去,被四周的官兵出手阻攔了下來。
“楊夫人,別來無恙。”王縣令在這時開口了。
為母則強,就算再弱的柳琴在這時候也表現了她堅強的一麵,“王縣令,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扣押良民,又帶著官兵強闖民宅,到底意欲何為?”
王縣令看了一眼身旁如柱子一樣杵著的裴將軍,見他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也就知道他並不打算參與其中,隻是單純地奉皇命監督自己行事,王縣令暗自在心中腹誹了一番,再對著柳琴聲色俱厲了起來:“楊夫人,廢話我也不多說,我知道你家有一株百年的雪蓮花,隻要你將它交出來,令公子我絕不為難,你的家人也會平安無事,否則今天大家都不能善了。”最後一句威脅的話,帶著濃濃的狠厲。
聽到王縣令的話,半夏低垂的眼裏快速閃過什麼,來不及細究,就發現母親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娘……”
“王縣令,你要我們家任何東西你都可以隨便的取,隻要你放過我的家人。”母親的話有著淡淡的哀求。
王縣令卻並沒有因為母親的妥協而高興,“我隻要雪蓮花!如果你再不識趣,我也隻有讓你兒子先受點苦了!”話音一落,王縣令就給押著楊玄智的兩個官兵遞了個眼神,兩個官兵麵無表情地掐著楊玄智的手指就一個用力,“哢嚓——哢嚓——”兩聲脆響。
“啊——”十指連心,疼痛讓楊玄智忍不住痛呼出來。
“智兒——”
“二哥——”
“少爺……”
“住手,快住手,別折磨他,有什麼你衝我來。”看著母親到這時都沒有交代雪蓮花,半夏心裏沉了沉,“雪蓮花”——半夏不知道,也沒在家裏看到過,王縣令那麼肯定自己家裏有,家裏曾經可能有過,但是現在要麼是沒有了,要麼就是它重要到超出了我們一家人的性命。但就半夏猜測,一朵“雪蓮花”而已,在母親的心中沒有什麼可以重要過家人的性命,聯想到母親那脆弱的身體,“雪蓮花”很可能已經被用掉了。
王縣令的耐心也用完了,想到如果拿不到雪蓮花,等待自己的將是如何的下場,“死道友不死貧道”、“禍水東引”什麼的,王縣令用起來可完全沒有絲毫內疚,而看著柳琴還不交出雪蓮花,他的手抬起來,準備讓楊玄智真正地出點血。
“住手,說,我說,雪蓮花已經沒有了……”看著王縣令還要讓哪些士兵折磨楊玄智,柳琴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聽到沒有了雪蓮花,不僅王縣令停止了動作,就連從一開始站在旁邊沒有動靜的那位將軍也將視線落在了柳琴的身上,眼睛裏暗藏的殺機讓半夏如墜冰窖。
“雪蓮花已經被……”
“被我父親帶走了!”一個清脆的孩童聲及時的打斷了柳琴的話,也成功的將所有目光吸引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