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楊衛忠小心翼翼地親喚著因生產疲倦而淺眠中的愛妻。
“老爺,你怎麼又進來了?不是叫你在外麵等著嗎?這裏血氣還未散,你也不避諱著點。”
“琴兒,你辛苦了。這是最後的,我們已經有三子一女,夠了,我不想你再次承受這樣的痛苦,看著你在裏麵受苦,我恨不能代替你,這種等待的日子太煎熬了,我不能想象失去你的日子我該怎麼在世上成活。”
“衛忠,我的身體我知道,生雙胞胎時受損嚴重,這次是我任性了,才讓你也跟著一起煎熬。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都聽你的,我隻想要一個軟綿綿的閨女,現在我已經兒女雙全了,我已經圓滿了。”從柳琴嫁入楊家十五年來,從新婚的如膠似蜜到現在已有三子一女,兩人的感情並沒有因為時間而平淡,當年那個愣頭愣腦的小子,在做了丈夫、父親後,那股愣勁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柳琴兒從心眼裏感覺被愛著、幸福著,也為當年自己的選擇而慶幸著。
“老爺,孩子呢,抱過來我看看。”
“哦~,對,孩子呢,快抱過來。”一對含情脈脈的夫妻此刻才想起他們的寶貝閨女,從丫鬟手中接過繈褓。
“老爺,你看,這是我們的女兒呢,眉如遠山含黛、唇似朱筆一點,肌膚賽雪、墨發勝綢,真是可愛可心。”
“老爺,快看,她睜眼了,一對又大又亮黑葡萄似的眼睛,她在看我呢。”柳琴看著嬰兒萌翻的小樣激動了。當現代的薑夏在失去生命那一刻才恍然感悟,原來自己的一生是多麼的可悲,本以為這次可能得去西天見佛主了,沒想到再次睜眼卻發現沒見到佛主,倒是見到了仙女。
——我——是——分——割——
“恭喜太尉,心想事成。”
“越國公,這些虛禮,你我之間就免了吧,過來陪我喝兩杯。”
“太尉,兩日前陛下震怒廢了太子,進封您的旨意怕已經在路上了。”
“這件事,還多虧了有國公爺的鼎力相助啊,想我那太子哥哥也是個蠢的,‘積毀成山、三人成虎’的道理都不明白,當上太子這麼多年,竟然沒堪破權謀的真諦,一味的率真可不適合權術的傾軋,他能落得如今的地步無疑是早晚的事而已。”一位姿容俊美,身形飄逸尊貴的男子坐在首位抿酒暢談,言語中難掩自傲。
“廢太子如何敢和太尉相比啊,您的聰慧是他拍馬也趕不上的。”諂媚的話說得麵不紅心不跳、又那麼自然地讓人認為這就是事實的,當然隻有我們的越國公楊素大人了。
“雖說不到最後一刻,都得謹慎而為,可對於當下這個局麵還是不得不讓人心激奮啊!不知道我那幾個弟弟是不是也在蠢蠢欲動了呢。”
“太尉多慮了,如今的形式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給諸王謀劃啦,待得他日太尉登頂,這些人還不是任由您拿掐嘛!”
“哈哈哈……好,就國公的吉言,我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我——是——分——割——
三天的時間讓薑夏認清了現實,她也坐上了時尚的列車——穿越了一把,再多的不舍、不甘,也終將遺留在未來時空,時下要做的……
“唉——,什麼都做不了,作為嬰兒,能做的就是吃、睡。”這不從早上就被丫鬟、婆子們折騰著裹這、戴那,就為了今日的三日宴會。小大人似的大哥,肉包子雙胞胎,這輩子也能享受一下被哥哥們疼愛的經曆了。
躺在大哥懷裏,一路顛顛地走來,就在薑夏要睡過去時,眾人才到客廳。
“老人賜福、禮官唱吉、滾金盆、牽魂鎖……”每一個給新生兒祝福的流程都一一走完,不管在那個時空,為了祈求孩子的平安長大,父母總怕做的不夠多、不願遺漏任何希望。
“老爺,剛才在門前散福的老福頭差人送來了這個錦囊,說是一個路過的和尚,聽說我們小姐的洗三禮,在化緣後留下的。”臨近禮儀尾聲,在後院準備宴席的陳媽恭敬地將一個錦袋遞給楊老爺,楊衛忠在拆開錦囊看到裏麵的便條後,臉色有了幾個變幻,良久後,方原樣折疊好放回錦囊。
“一年時令,盛夏之最;福滿則虧,取半以避。以後你就叫半夏吧。”看著懷中熟睡的女嬰,楊衛忠將心底的憂慮放下,給女嬰取名為“半夏”。
在半夏洗三禮的這一天,晉王楊廣也終被文帝確立為太子,曆史的軌跡沿著它既定的方向行進著,而穿越時空特殊存在的“半夏”,在這段曆史裏又將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書寫怎樣的詩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