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2 / 2)

雖身處這樣一個風月場所,說白了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妓女。但是南香玉光看外表一點都不像妓女。她從不濃妝豔抹,亦不衣著暴露。她總是淡妝雅服,儀態高貴,談吐風雅,一派端莊嫻靜的大家閨秀模樣。

當然,對於如何成為一個成功的名妓,南香玉也有自己獨到的心得。那就是外表可以像大家閨秀般毫無風塵氣,媚態卻絕不能少。有道是“旦而不媚,非良才也”。妓女其實也一樣,一定要夠媚才夠風情。

但是,如何在大家閨秀的外表與風塵女子的內在之間,恰到好處地賣弄風情,這裏頭有一個極其微妙的度。要說這個度很不好拿捏,太過閨秀了,就成了木頭美人;太過風塵了,又顯得有些低賤。

然而,南香玉卻憑著自己的悟性,將這個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從而成就了自己印香樓頭牌紅伶的豔名不衰。

花聽知道,妓女並不像一般人想像中的那樣,都是迫於無奈選擇了皮肉生涯。事實上,像南香玉這種在妓院長大,從小就被作為搖錢樹精心栽培的紅倌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受到的折磨摧殘最少,得到的利益好處最多,她們早就習慣了這種奢侈糜爛的寄生生活。讓她們離開青樓去靠做工養活自己,她們還不願意過那種艱苦日子呢。

但是,作為印香樓風光無限的頭牌紅倌,南香玉一直信心滿滿地自認是一個可以憑借美色征服天下所有男人的女人。事實上她也的確如此,每一個見過她的男人都會或多或少地為她著迷,石榴裙下臣服者無數。

不過,花聽在前段時間有所耳聞,三鑫商社的會長陸予是南香玉在這樣一個風月場所中,唯一得不到的那一個。

在南香玉多年的風月生涯中,她記不清究竟有多少個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過,卻無比清晰地記住了唯一一個不為她所動的年輕刀手。她所有的美色與風情,在他那裏似乎都是如風過目,無痕無跡。

南香玉做事也是雷厲風行的,她深知一個女人要在最好的年紀把自己更好地推銷出去,所以,陸予拒絕了她沒多久,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簡茂生搞在了一起。

但也因此頭一回嫉妒起了別的女人——也就是陸予現在的追求目標白花聽。在此之前,從來都是隻有別的女人嫉妒她的份兒。嫉妒她的花容月貌;她的千嬌百媚;她的風情萬種。可是又有什麼用呢?願意花錢來捧她的男人再多,終究都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一個。

花聽一個回頭,便看到了左手邊第三張圓木桌上,正同幾個大腹便便的客人們舉杯暢飲的陸予;他似乎老早在等她的注意,在她的視線調轉過來之前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朝她眨了眨眼睛,眼波掠過對麵坐的南香玉,也是毫不拘謹地露齒一笑,算是招呼。

南香玉卻是神情複雜地看了花聽一眼。

她在妓院呆了十幾年,別的見識不敢說,對男人的閱曆絕對無人能出其右。而陸予這個男人,有著她前所未見的特別。他不但不嫖不賭不抽鴉片,而且還連煙酒都不沾。在一群烏七八糟濁如泥的嫖客中,簡直如一泓清泉似的令人心爽神怡。

他的形式做派雖然殘忍決斷,卻渾身透露出一骨子的儒雅閑致,再說了,他還是個教書先生呢!

這樣的一個男人出現在你眼前,他既透明又神秘,怎能教人不心動?

當然,除花聽外。

對於自己的歸宿,南香玉是非常希望可以托付給陸予這樣的人,雖然他表現得不近女色,像是對女人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但是她了解男人了,越是那種不輕易對女人動心的男人,越是容易在動心後徹底沉淪,從此矢誌不渝情深不移。

可惜那個人是白花聽。

“這次走的這批貨……”白起鴻緩緩慢慢張了口,眼角笑意頗附深意,他很是時候地將視線調轉到了花聽的臉上,“我需要三鑫商社的人。”

花聽的嘴唇在酒杯邊沿略微地停頓了下。

白起鴻繼續笑,“不過我和三鑫的人沒打過交道。”

這言下之意不就是……

花聽也是極度配合的,“我試試。”

南香玉眼中的敵意便又深了一層。